豆包大白南瓜兔

【545,欣舅欣】亲爱的

欣欣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大家不来品一品吗2333

PS:文中很多的梗都来自于团长出的书

大家feel一下当时他们剧组的日常

我先die为敬

PS的PS:骨头同志屁股上的那一脚其实不知道是谁干的,本文因为剧情需要把锅甩给了某译,请大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以下正文

-----------

快要喜欢你(B面)

张欣欣一直都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小时候他妈牵着他坐在院子里跟邻居唠嗑,隔壁的老大妈捏着他的小脸逗他,说这是哪个动物园里逃出来的小猴子啊,瞧瞧这瘦的,都皮包骨头了。

张欣欣乖乖坐在他妈身边,一动也不动,连嘴都没张。隔壁大妈看他没反应,有些兴致缺缺,想把手给抽回去。

就那么一两秒的当口,只见张欣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吭哧一口就啃了上去,把隔壁大妈心脏病差点没吓出来,不住地拍着胸脯说这孩子怎么这么淘气,以后长大了可得了。

后来长大了上了小学,班级里每次拍小品,反角全都是张欣欣的份儿。

张欣欣也不是没反抗过,可老师轻飘飘一句,除了你没有人更合适这个角色了,就成功让他把含在嘴里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小小年纪的张欣欣拖着身上沉重的大灰狼戏服站在大礼堂门口的穿衣镜前面,歪着脑袋打量着镜子里头的人,他皱皱鼻子,镜子里头的人也跟着抽了一下。

‘长得好看有什么了不起的。’张欣欣冲着镜子做了一个鬼脸,镜子里的他也做了同样一个动作,可这脸上的表情,却比哭了还难看。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张欣欣从小就懂得这个道理,想要什么只能拼了自己的老命去争取,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可怜你。

上帝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给你开了一扇窗。

张欣欣自知自身条件不好,可他还有一把好嗓子,这是他最值得骄傲的地方。

 

张欣欣打小就喜欢听广播,他觉得当播音员可神气了,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正襟危坐在摄像机的前头,低着头念稿件。那派头,别提有多带劲了。

张欣欣还曾经趁着家里没人,用白纸板和胶水糊了个话筒。每当要练习的时候,就伸着他那小脑袋瓜转来转去,确认他姐和爸妈不在家后,才偷偷摸摸从书包里翻出学校收发室老大爷看完随手扔在窗口的报纸,一字一句的念起来。

一日他姐早些放学回家,听着自家屋里传来朗朗读书声,好奇地巴在窗户口往里头瞧。

而后她瞧见她那宝贝弟弟捧着已经被翻旧了的报纸,正襟危坐在白蓝格子床铺上,一字一句的念着。

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搜罗出他爹的旧西装给套在身上了,张欣欣个头小,肩膀窄,西装撑不住,一个劲儿的往下滑。每当西装快要滑到手肘的时候,张欣欣就伸出手把它又给抻上去,嘴上的节奏还不停,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打扰他的播音梦。

他姐姐拼命捂着嘴才能让自己不笑出来,她弯下身子藏在了窗户底下,然后悄默声的挪着脚步走远了。

整个过程都是悄无声息的,连一点声儿都没出。

她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弟弟的梦给碰碎了。

 

张欣欣从未想过自己除了当播音员之外还能做些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为了播音这个职业而生的。可当待业青年证发到他手上的那一刻,他才真切地感受到现实竟然是如此残酷。

残酷到他一看到那个绿色的小本子,心里就止不住的抽疼着。

张欣欣在家躺了两个星期,他妈他姐姐都差点以为这孩子要废了,可第二天他又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在家里的饭桌上,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呼噜着碗里的饭菜,鼓着个腮帮子跟他妈说自己要去学表演。

学表演有什么啊,张欣欣掐了一把大腿冲着他妈强颜欢笑,反正也是坐在摄影机前头,这念稿子和背稿子不是一样的吗。

他妈帮他拢了拢额头前的碎发,说你喜欢就成,你干啥妈都支持你。

张欣欣咧开嘴,嗳了一声,这事儿就算是拍了板了。

 

其实张欣欣的心里是不情愿的,可他不情愿又能改变什么呢,邻居间的闲言碎语,父母的以泪洗面,每一帧每一面都在提醒他张欣欣究竟有多混账。

不能这么下去了,张欣欣在心里头和自己说,他不能永久地缩在壳子里,他需要走出去。

现在这个机会放在他的眼前,就跟救命的稻草一样。进部队,学表演,这些之于他来说就像是沙漠里的一滴水,他自己就是那个生命垂危的旅人。

没什么困难的,张欣欣坐在火车上,望着陌生的风景从他的眼前掠过,咬咬牙,不就挺过去了。

 

可有些事情,终归不是一咬牙一跺脚就能过去的。

 

“嘿,你们这帮孙子,给我留点留点!”张欣欣揣着袖管走进宿舍,就闻到了空气中飘荡着的烧鸡味,他们班的人被扔到山沟沟里训了四个月,现在真是看见什么吃的都能两眼冒绿光。

马艺术家是北京本土人,没事儿就喜欢打假条往家里头跑,团里的教导员不同意,马艺术家就求爷爷告奶奶,把他们班的外地人口全都堵了个遍,这才换了几次空头名额回来。

当然这个忙不能白帮,马艺术家也是个会来事儿的,每次偷溜回来,都在军大衣底下塞点私货混回来,有时是一瓶小烧,有时是几块酱肘子,有时——就像现在,拎了只烧鸡来给寝室的兄弟们开开荤。

 

张欣欣被他们班长临时抓了壮丁,等他回来这黄花菜都凉了。他们寝室的,一个个的赛饿狼,一口下去,半个鸡腿就飞了——等张欣欣挺着小身板挤进人群里,就只剩下鸡翅膀和鸡头这种根本不会有人动的鸡零狗碎了。

“嘿,我说你们够不够哥们,懂不懂什么叫兄弟情,战友情?”张欣欣出离愤怒了,他挥舞着鸡翅膀在寝室中央义愤填膺,就像大家欠他的不是块鸡肉,而是整整五百万人民币。

反观其他人,全都埋头拼命往嘴里塞肉,根本没人搭理他。张欣欣气不过,伸手就要抢离他最近的马小壮手里的肉,可手刚伸到半路就被拦下来了。

“你说说你,没事儿抢啥抢,当哥哥的能不念着你吗?”马艺术家大大咧咧的搂过张欣欣的肩膀,偷偷往他手里塞了个鸡腿过去,附身在他耳朵旁小声说,“赶紧吃,要不是我手快,早被这几个饿死鬼投胎的抢没了。”

张欣欣用肩膀撞了马艺术家一下,对他说还是你够哥们。

正当他想要把鸡腿往嘴里送的那一刻,寝室的门就被指导员踹开了,张欣欣嘴里还叼着半个鸡腿,一脸懵逼地看着气喘吁吁地指导员。

大家先是一愣,而后又疯狂地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往嘴里塞,指导员看他们这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吃吃吃,你们还有闲心吃。赶紧给我拾掇拾掇,救场去。”

大家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早些时候团长领着团里的老师们说是出去‘交流’,可这大家心底跟明镜儿似的,挂羊头卖狗肉这事儿到哪儿都不少见。

这不,出师未捷身先死,前方战况惨烈,得需要他们这帮后备役上场救火了。

 

等到了‘战场’,现场已经不能用‘一团乱麻’来形容了。桌子上,地板上散落的全都是空酒瓶子,地上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原本在学校一个个精神风发的教授二两黄酒下肚,整个人都找不到北了,还举着杯子大着舌头对着衣服架子说干,再来一杯。

张欣欣他们见了,想着得赶紧把这些祖宗们给哄回去,不然明天的表演课能不能上,还两说呢。

张欣欣和马艺术家,两个人一边一个,把他们主任往回架。主任喝的脑子都钝了,扯着马艺术家的袖子还以为是刚刚跟他喝酒的上将,说啥也要跟人家接着喝,扯着嗓子嚎让人把啤酒撤下去换小烧。

张欣欣笑的肩膀直抖,作壁上观地看着马艺术家出丑,可没想到转头就轮到他自己。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主任转过头把自己身上的重量都压倒了张欣欣那窄小的肩膀头子上,含含糊糊地说,“张....欣欣....主任今个儿给你掏心窝子的说几句话。”

张欣欣用尽全身力气把主任肥硕的身子给顶住,也是可怜他那副小身板子,差点没被拦腰折了。

都醉成这个德行了,竟然还记得我是谁,张欣欣背着主任吐了下舌头做个鬼脸,想不到自己给主任留下的印象还挺深,想到这里,张欣欣不由自主地挺了挺他那单薄的胸膛,觉得自己的形象顿时高大了起来。

“张欣欣啊,你听老师一句劝啊。”主任冲着张欣欣的脸打了个酒嗝,差点没把他熏了一个跟头,“你啊,你表演就是一个死,还,还不如趁早转行....这军官转业啊,以后的路还是比普通人还要好走多了....”

“机会这东西,转瞬即逝....能不能把握好,就看你自己了。”

张欣欣觉得自己的心一瞬间就冻成了冰块,上一秒还在云端飘着呢,下一秒就被摔了个狗啃泥。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松开了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主任已经被转移到了别人的肩膀上,依旧是醉醺醺的语气,脚底迈着八字步,站都站不稳。

主任扯着那个战士的领口,迷迷糊糊地说,“小王啊,老师跟你掏心掏肺讲几句...”

被叫做小王的战士哭笑不得,说主任您说,我听着呢。

主任大着舌头,“我跟你说啊,你表演就是个死....趁早转业...换个营生比啥都强...”

张欣欣站在原地远远眺望着这一幕,直到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走远了才迈开步子,他张开双手,看着手掌心里因为太过用力而抠出来的红印子,久久都没有言语。

 

一次偶然的机会邢佳和马艺术家一起坐在小酒馆里头喝酒,邢佳酒量不行,可就好给别人劝酒,把马艺术家灌的晕头转向,看人脸都有重影。

“邢佳啊,嗝。”马艺术家抱着酒瓶子冲着邢佳洒水,“张欣欣那混小子就是一个字,轴。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他还要轴的人,决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别人有口无心就说的....说的那么一句话,他都能给记一辈子,有几回还差点把命给丢了...你说他...他是不是傻他。”

邢佳笑了笑,对他说你说得对,他是挺傻的。

可他没有告诉马艺术家,就算张欣欣是个满肚子心事的大傻瓜,他也甘之如饴。

因为在他看来,他在别人眼中的缺陷,之于他来讲,那都是独一无二的宝藏。

邢佳看马艺术家的酒杯空了,连忙拿起手边的酒盅给他满上了,马艺术家打着酒嗝摇摇手,对他说邢佳,这个傻子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待他。

邢佳握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但也就是那么一瞬,他就反应过来了。

邢佳反手把手里的酒仰头干了进去,小烧度数很高,搞得他从喉咙到胃袋都火辣辣的疼。可即便是这样邢佳也冲着马艺术家挤出了一个笑容。

他说放心——

我会的。

 

很多人都觉得张欣欣撑不了多久,在看到那一千多场排片之后。

张二庆惊得都直咂舌,“我的个老天爷啊,这这这是人干的吗?不行,我得找康师傅说说去,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罗老爷子更甚,听说张欣欣的助理不干了,硬是要自掏腰包给他请助理,说娃子戏份这么多不容易,一定得有人在一旁帮衬着。

刘威葳和袁菲菲也跟着出主意,小姑娘心思细,说拍摄地点比较偏,得专门请几个医生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好及时对应不是。说完还一个劲儿的用眼睛往张欣欣身上瞟,其目的不言而喻。

偏偏在这最重要的时候邢佳倒不出声了,李小晨问他怎么想的,邢佳说张欣欣自己觉得行就行,反正他戏份不多,在旁边看着就行。

李小晨咂舌,说居士您在我心目中就是一尊活佛,总有一天我要把您的照片挂在我床头,天天拜着。

邢佳知道李小晨是为他兄弟张欣欣鸣不平,自然也没跟他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他只是笑了笑,摸摸李小晨的头,让他放心。

 

反观正主张欣欣这头,那真是上天入地无所不用其极的闹腾,仿佛有一千多场戏的人不是他自己个儿,逮谁就祸祸谁,没过几天,整个剧组就鸡飞狗跳了。

其中受害最多的,就是李小粱同志。

说起这个,李小粱就觉得自己冤的不行。当初他兴高采烈地拖着行李卷跑到云南来跟大部队汇合,结果刚下飞机就被来了个‘下马威’。

李小粱演的是个有红色倾向的有志青年,他挺喜欢这个角色的,第一天上妆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现场这摸摸那儿摸摸。可惜他来的太早,只有张欣欣一个人坐在化妆椅子上点着头跟捣蒜似的。

也是李小粱这孩子太过单纯,不懂得猫咪的胡须逗不得的那一套,围着张欣欣叽叽喳喳的,说他有多想他们,说这次这个本子有多么棒,说能再跟他们在一起自己有多么的开心。

张欣欣觉得自己脑袋里像是被塞了三百只鸭子,唧瓜唧瓜个不停,吵得他脑仁都要炸开了。

他扶了下额头,用下巴颏指了指面前的战壕,张嘴就开始忽悠某个好奇宝宝,说等下开拍了,就让他站在最高的土坷垃上,方便取景。

李小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呼扇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张欣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求知欲。

张欣欣觉着自己的良心开始隐隐作疼,可最多也只是持续了不到三秒钟,立马摆出了一本正经的姿态,对李小粱说。

“等下这场戏吧,康师傅要求我们要把你踹到地上踢。你知道的,他一向要求都这么变态。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又是我弟弟,我这当哥哥的心里头啊,老过意不去了。”

李小粱果然被张欣欣这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给唬住了,连忙出声安慰他,“嗨,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当演员的,什么苦都能吃,不就是挨两脚踹吗,我受得住。”

张欣欣打蛇随棍上,伸出手揩了揩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把人李小粱唬的那是一愣一愣的。

“好孩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要不说现在的年轻人,觉悟就是高。”说完还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把人李小粱这通夸的,都快飘上天了。

等到了正式开拍的时候,康师傅刚喊了声‘开拍’,就见李小粱窜上了那摇摇欲坠的土坷垃,也得亏是年轻人平衡力好,不然早就摔个狗吃屎了。

李小粱慷慨激昂地念着台词,张欣欣躲在他身后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玩,等李小粱念完了最后一个字,他就以一个瘸子根本不能企及的速度把自己的大脚丫子盖了上去,把人李小粱直接给踹进了战壕里。

周围站着的‘炮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一秒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导演要求效果逼真啊。几个人呼啦一下子就围了上去,你一拳我一脚的,把李小粱揍的嗷嗷直叫。

康师傅躲在摄影机的后头,既不出头也不动作,等听到李小粱的声音都变了调,这才慢悠悠地喊了声‘卡’。

后来几天,李小粱在片场都不敢坐着,他屁股都被人给踹青了,只要一弯腰,就龇牙咧嘴的疼。

可人家还没往心里头去,只是觉得自己这也算是为了演艺事业献身了,自豪着呢。

张欣欣尝到了甜头,这鬼点子就跟不要钱一样往外蹦,一天闲暇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到处乱逛的李小粱,他故作神秘地冲他摆摆手,招呼他过来。

李小粱心里不设防,连蹦带跳的就过去了,“哥,你找我啥事儿啊?”

张欣欣皱着眉头作疼痛状,颤颤巍巍地举着手说,“粱啊,哥怕是不行了。”

李小粱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张欣欣出了什么大事儿,连忙问他这是怎么了。

张欣欣脸色煞白,喘着粗气,那模样仿佛快要大限将至了,“刚刚力气用大发了,我这指头都给弄骨折了,不信你看——”

张欣欣天生的软骨头,手指头弯个一百八十度都跟玩儿似的,他用左手用力一掰,就把小拇指给弯到了手背上去,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倒是把李小粱给吓了个半死,大呼小叫的喊救命,还要摸手机打120叫救护车。

等他想摁通话键转过头来安慰张欣欣时,就瞧见他把身子弯成了一个虾米,肩膀一抖一抖的,李小粱以为病情恶化了,赶紧上前想要帮忙。

可还没等近身,他就被张欣欣爆发出来的笑声险些吓了一个跟头。张欣欣笑的连气都穿不上来了,眼角全是憋笑憋出来的生理泪水。

李小粱楞在原地足足五分钟,这才琢磨明白自己是被涮了。

虽然李小梁的少男心被伤了个稀巴烂,可他依旧是个识时务的俊杰——具体表现为他从被害的那一方迅速投诚到了加害的一方,跟张欣欣打成了一片,光荣地成了片场里的“黑白双煞”。 

 

有一次拍铜钵的戏时,恰巧取景是在当地老乡的家里。云南人淳朴好客,也不懂得藏着掖着那一套。只是怕家里的鸡乱跑乱了剧组的拍摄进程,都给塞笼子里藏到屋子后头的小院儿里。李小梁没事儿喜欢瞎溜达,碰巧寻到了,转头就找张欣欣咬了耳朵。 

等下了戏、大家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炮灰不好演,整天灰头土脸的不说,身上还要挂二三十斤的道具。康师傅追求完美,用的几乎都是真家伙,大家第一次试镜的时候差点没被这些东西给压趴下。尤其是张二庆,别瞧捷克看起来威风,谁用谁知道,一两个小时下来,这命都要去半条。 

几个人一边抖落着头发上的土块,一边商量着等下要去哪里打牙祭,张欣欣的生日也快到了,他们几个已经背着他谋划好几天了。

“要我说咱们就给他整个大惊喜”张二庆呸了两口嘴里的木头渣子,“他不是喜欢热闹吗,咱们就可热闹着来。等下记得再找老邢说说,张欣欣这熊孩子精,别让他觉察出来。”

张二庆说着说着就要走到雕花大木门的前头了,木门被关的死死的,他也没多想这好好的木门怎么就被关上了,伸出手一推,就被迎面而来的鸡翅膀给扑棱了一脑袋。

其余的人也没能幸免,老乡家里养了不少专门用来下蛋的鸡,全被张欣欣和李小粱把笼子给拆了。这鸡被憋了好几天,早就渴望着外面自由的生活,一个个翅膀扇的都恨不得能飞上天去——当然,飞上天是有些困难了,可要是飞到人身上去,这倒是分分钟就能办到的事儿。

只见炮灰团的众人睁大着眼睛站在小院儿的中央,天上飘着的,地上散着的全都是五彩斑斓的鸡毛,一片一片的,跟天女散花似的。

可跟众人呆滞的双眼和快被撕成布条的衣服这么一对比,又平添了几分荒诞的意味进去。

张欣欣和李小粱两个始作俑者捂着肚皮笑弯了腰,张二庆他们薅了把头发上散落的鸡毛,恨得牙根直痒痒,可还是没狠下心来找他算账。

 

张欣欣很快就要笑不出来了。

随着剧情的推进,戏份的增多,他的休息时间越来越短,每天都是打天亮第一个进化妆间,等他走了以后,全片场就剩他一个演员伴着夜色往宾馆赶。有的时候拍的太累了,他连妆都懒得卸,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进了屋,滚到地毯上倒头就睡,连衣服都没时间换。

胖大佐看不下去了,一日他寻着时机捧着饭碗跟邢佳唠叨家常,说老邢你没事儿可得多看看张欣欣,好家伙天天在片场跟个孤寡老人似的,还是空巢,他以前那么爱说话的一个人,这几天除了开拍我看他连嘴皮子都没动一下。

邢佳夹菜的手一顿,把筷子缩了回去闭目沉思,也不知道心里头到底想了些什么。

 

当大家以为张欣欣总算是要消停了的时候,他又时不时地复活一下,给大家一点小惊喜。

一日化妆师照例要给张欣欣上妆,张欣欣闭着眼睛,化妆师以为他睡着了,不敢大动作,怕把人好不容易的休憩时间给打扰了。

可就在她掏出眉笔要给张欣欣描眉的时候,突然脸上一凉,被人用喷壶喷了个正着。小姑娘被突然这么一吓,手里的眉笔差点没拿稳,惊叫了起来。

而张欣欣呢,把手里的喷壶就势往袖管里面一缩,完美的销毁了‘罪证’,他还是乖乖地闭着眼睛,仿佛刚刚偷袭化妆师的人根本就不叫张欣欣。

所以那句俗语怎么说的来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想让张欣欣不捉弄人,那可真是比登天还要难。

可大家也都不是吃素的,开机没到一个月,张欣欣是把剧组从上到下得罪了个遍——当然邢佳除外,张欣欣欺负他那算情趣,人居士根本也就没当回事儿。

而且过不了几天,就是张欣欣同志的破壳日,‘受害者’们聚在一起这么一商量,决定先给某位张姓太爷一个惊吓,然后再来个惊喜——这样的生日过的才刻骨铭心。

 

张欣欣从早上一睁眼开始就右眼皮子直跳,跳的他心烦意乱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可今天一切照常,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如果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也就是每次张欣欣恶作剧时,对方一改往日跟他撸袖子算总账的架势,还笑眯眯的问他这几天累不累啊,要不中午知会食堂,让他们给加几个菜,好好补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张欣欣心里头直拉警钟,可除了大家今天脾气意外好之外,他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难道是我想多了?张欣欣摸了把自己的脸,想着要不等下干脆从台本上撕个白条子下来粘眼皮子上,让它白跳。

好不容易要拍完最后一场戏了,今个张欣欣的戏份少,过了这条就能解放了。他歪着身子躺在战壕里头装死,在心里头盘算着等康师傅一喊卡,他就给邢佳发短信,问他晚上要不要去吃面条。

最近张欣欣太忙,导致他跟邢佳明明在一个剧组,连个面儿都见不到。之前邢佳还提议让两个人住一屋,方便自己照顾。被张欣欣以时间对不上婉拒了,主要是顾及到邢佳的眼睛不能熬夜,有时候在家两个人都是分房睡得。

为这事儿,邢佳没少跟张欣欣置气,好几天都没理他。张欣欣又太忙,总想找时间解释,可总是逮不到人。

今天不一样了,今个儿就算是绑也得把邢佳绑走,张欣欣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就等着康师傅一声令下,自己好像刚出笼的兔子一样,‘嗖’的一下子就蹿出去。

可这左等右等也不见康师傅那边出动静,张欣欣等的都快睡着了。他微微睁开了一丝小缝,就瞧见几个黑影慢慢向他靠近。

不好,要遭。

还没等张欣欣挣扎起身,他就被几个人给抬起来了,为首的就是张二庆段一红等人,张二庆那乐的,嘴巴都要咧到脑后头去了。

“抬,给他往泥潭子里头抬!”

“张二庆你等着!小爷记住你了,你等着下回落我手上的!”

此刻的张欣欣就如同那砧板上的鱼肉,任凭他怎么扯着嗓子反抗,终究是逃不过被人宰割的命运。

他闭上眼睛,想这常在河边走,总归是要湿一回鞋的。不就是进个泥坑吗,有啥的,汽油桶他都泡了,小小泥潭又能奈他何?

可等他接触到水面的时候才发觉事情不对,身上并没有独属于泥浆那股子黏腻的感触,他睁眼一瞧,什么泥潭啊,这帮人给他抬到了几米外的小溪里头去了。

这条小溪平时他们赤着足都敢往前淌,就把手放水里都能够到地,就算把他张欣欣整个人埋进去,也不过就是湿了半扇衣裳。

看在你们这么怂的份儿上,下回小爷喷壶就使半瓶吧。张欣欣从水里爬起来,抖了抖头发上的水珠。腾冲的天气多变,中午还艳阳高照呢,这时候就开始刮冷风了,张欣欣被小风一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出来。

刑佳早就站在一边远远地瞧着,前几天跟张欣欣置气也是故意装出来的,张二庆他们跟他合计过生日的细节,还特地叮嘱他千万露馅了。他怕自己看见张欣欣心里头一软,就把这事儿给坏了。 

可他还是放心不下,虽说张欣欣也算是‘罪有应得’,可刑佳这心里头,总觉得不是滋味。 

他见张欣欣的喷嚏停不下来,连忙把自己外套脱了给他盖上。张欣欣一见来人是刑佳,小情绪一上来,靠到人家怀里头去,还故意抽了抽鼻子,仿佛自己受了天一样大的委屈。 

刑佳一看,就更心疼的不得了了,转头跟张二庆他们说先带张欣欣回趟宾馆先把衣服换了。 

张二庆点头应允了,冲刑佳打了个手势,提醒他别忘了晚上还有节目呢。 

刑佳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匆忙点了下头就拉着张欣欣走了,不过目的地不是他们住的宾馆,而是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大堂。 

这个地方是邢佳偶然发现的,虞啸卿虽然角色重要可是戏份并不多,闲暇之余他就喜欢随处乱逛——恰巧腾冲这里突迷不少,偶尔认出他来,都会十分热心地向他介绍当地的名胜风景。

也是托了邢佳的福,剧组里的人找到了不少隐藏的福利,包括隐藏在城市角落里的美食街,他们居住宾馆没有的健身器材等等等等。可今天邢佳带着张欣欣去的地方,他却一直压在心里没说。

 

“呼——真舒服——”张欣欣把自己浸在温泉里,舒服地哼了一声。

“你喜欢就好。”邢佳游到他身后,把他圈进自己的怀里,伸出手帮他按摩肩膀。

张欣欣被摁的骨头都苏了,轻轻向后一倒,就把头靠到了邢佳的怀里。

“邢佳,有你真好。”

邢佳听了内心十分受用,低头在张欣欣的头顶上轻轻一吻,恩了一声。

“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憋着一口气,想着有什么啊,不就是演个戏吗,你越说我不行我越要行。”张欣欣的手无意识的在水里滑动,“后来我为了士兵的话剧,在路上开车,差点没把命给丢了。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已经爱上这个职业了。”

邢佳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你说,这老天爷好不好玩,原本我就想当个小播音员,天天坐在摄像机前头念稿子就成。可命运老喜欢猫在角落里,跟我说,‘逗你玩’。”

“最好玩的是,我竟然是那么的感谢老天爷,因为这一次错过,竟然让我找到这么大的一个宝藏。”

“我真的很庆幸,能遇到兰小龙,遇到你们。最重要的,是上天让我遇到了你。”

张欣欣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这么多话,可能是这温泉水太过舒适,让他迷糊了。

“我也很开心,能遇到你。”邢佳帮他把黏在额头上的湿发拨开,温柔地说,“你要累了就睡一会儿,等下我叫你。”

张欣欣嗯了一声,在邢佳的颈窝里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窝着不动弹了,临睡前,他问邢佳。

“邢佳,你说我能撑住吗?”

邢佳拍了拍他的肩膀,怜爱地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肯定能。”

许是他这句话有魔力,怀里的张欣欣呼吸逐渐平稳,竟是已经睡着了。

邢佳的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拍打一个熟睡的婴儿。

“不怕,天塌下来,还有我呢。”

 

 

至于生日的惊喜

还是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众人:你们两口子,给我差不多一点啊!)


评论(4)

热度(72)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