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大白南瓜兔

【袁高真人RPS】突如其来的爱情

前段时间偶然在微博上听到了东京爱情故事的OP《突如其来的爱情》

如果有同好们有兴趣,欢迎配合此BGM食用本篇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或许我们注定是两个陌生人。

不甜不要钱啊旁友们

真的不要来一发吗233(喂)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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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一红和张二庆在一起已经有五个年头了。

距离他们认识的那一天,也过去了两千五百五十五天。

关于他们两个的关系,按照他们两个共同损友张欣欣的话说就是:王八瞧绿豆,对上眼了。损友他男朋友邢佳看不过去,好心补了一句,“老段和庆哥挺好的,那是天造的第一对儿,地设的一双儿。”

张欣欣在一旁翻着白眼,不发表任何言论,不知道是认同还是在内心里悄悄地反对着。

段一红曾经缠着张二庆,让他描述一下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感觉,张二庆被他从后背抱了个满怀,差点没勒断了气,开口问,“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段一红把自己的下巴卡在了张二庆的颈窝里,轻轻地摇晃着身子,“自然是真话,放心吧,你说啥我都能受的住。”

张二庆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要说第一印象...应该就是个怪人吧。”段一红闻言扒在张二庆的后背上笑岔了气,任张二庆怎么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让我们把时间调回到七年前的今天,2005年的云南,天气燥热,段一红前脚下了车,就差点被空气中的滚滚热浪给吓了回去。

康师傅派来的接待人员从衬衣兜里掏出手帕,不住地擦着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见到他就跟看见了亲人一样,抓住了就不撒手。

“你就是段一红吧,我们等你很久了,事不宜迟,赶紧上车咱该去基地了。”

段一红看着来人指的一辆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的老爷车,立马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一路颠簸到了基地,却没什么人影,段一红问了向导一嘴才知道,比他早来的人都被康师傅踢出门训练去了。

段一红看着空无一人的宿舍楼,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询问了自己的房间号,向宾馆前台要了备用钥匙,就先上楼整理行李去了。

来之前康师傅就跟他打过招呼,说是资金紧张,房间有限,想要单间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跟别人凑活。

段一红没那么多的讲究,以前大学宿舍什么乱七八糟的样儿没见过,能有个地方睡觉就不错了。

他背着大包小包上了五楼,等一开门,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个房间里的主人显然是已经住了有些时日了,到处都充斥着生活的气息。床上凌乱地散落着还没有收拾的袜子,阳台上还飘着没有来得及收拾的衣物,桌子上甚至有一盒吃了一半的泡面——或许这个人今天早上起来的匆忙,并没有来得及吃完就走了。

最让段一红惊喜的是阳台上竟然还养着一捧野花,喝完的雪碧瓶子被拦腰砍了一半充当花瓶——可惜此人的手艺真的不怎么样,‘花瓶’的边缘被剪得一边高一边低,大大降低了其的可观性。

但此人一定是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段一红在心中默默地想,素朴的野花随着清风晃动着自己瘦弱的身躯,有一种说不出的安详感。

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被房间里的人给占了,另一张靠墙的床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连被子都是崭新没有拆过的,这一点让段一红不禁在心里又给自己的室友加了几个印象分。

他先是把行李箱打开,拿出自己的常备用品,再把衣服塞进旅馆老旧的衣柜里,又将桌子上半桶泡面处理掉,空出地方摆了个便携式的音响——段一红平常没什么特殊的爱好,就喜欢听两首小野丽莎的曲子。

整理完自己的东西,段一红抬头看了眼表,时间还早,大部队可能还在军队里训练。他叉着腰在屋子里犹豫了好久,而后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把室友的被子一掀,开始打扫起了屋子里的卫生。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段一红就不止一次被室友们吐槽天生一副老妈子的命。男生普遍都不怎么喜欢整理,经常把衣服随地乱扔,每每被段一红瞧见了,也不多言,只是默不作声地帮他们把东西都收拾好,搞得有段时间段一红的室友们一直以为屋子里面多了个‘田螺姑娘’。

当段一红忙着在阳台上收衣服的当口,以张欣欣为首的众人吵吵闹闹地回来了。康师傅摸着他的光脑瓜冲他们喊,“你们给我悠着点,今天又有新人进组,给人留个好印象。”

张欣欣把自己那风雨飘摇的小身板挂在他们连长身上,冲着康师傅做鬼脸,“康师傅你这不懂了吧,新人就是要虎的,不然怎么能跟我们打成一片?你说是不是庆哥?”

张二庆嫌弃地抖了抖背,说张欣欣你丫沉死了,赶紧从我身上下来,这么热的天,你不嫌捂得慌我还嫌呢。

张欣欣把头一撇,当做没有听到,转头游说众人去找新来的同志好好‘交流’一下。

“说起来导儿,新来的战友到底住哪一屋啊?”高峰好歹稳重些,没有和张欣欣同流合污。

“今天来的可是老A头子,你们都老实点。”某孬编跟幽灵一样的飘过,“昨天我跟康师傅商量过了,为了更加凸显师侦营和老A之间的矛盾冲突,于是我们决定让新同志跟二庆一起住,方便促进交流嘛。”说完还不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得一脸狡黠。

“那我们更要看看这老A头子有多妖孽了。”张欣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招呼着大家去张二庆的屋里瞧瞧。

于是等大家一开门,就看见段一红站在阳台上,手里还拎着张二庆的短裤,和他们大眼瞪着小眼。

 

虽说初见的印象有些让人难以释怀,可总体上来说,段一红和张二庆的同居生活过得还是相当有滋味的。张二庆嗓门大,热心,还好动;段一红不怎么爱说话,对谁都相敬如宾的,但是心细如发。

两个人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倒是有几分高副营和袁中校的惺惺相惜之意。

段一红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是怎么变了味儿的,就如同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视线就会不由自主地追着那个人跑,他的一悲一喜都牵动着自己的神经,只要是那个人说过的话,无论是多么离谱,自己都能当真。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段一红问自己,可这却注定是一桩不会有回应的爱恋。张二庆太过单纯,而段一红也不想破坏这份美好。

那么就这样吧,或许保持原样,是最好的选择。

 

可有些事情是怎么也瞒不住的,更何况是自己的心。

张二庆为了全剧组舍命这事儿被传为佳话,可只有在场的那几个人知道,当张二庆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段一红的眼睛仿佛冷到能把人冻僵。

那日段一红不顾众人反对,执意把张二庆背回了房间,任劳任怨地照顾了一个通宵——第二天上戏的时候,大家看见他脸上的黑眼圈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哪个动物园的国宝一不小心就跑出来了。

张欣欣捅了捅身旁正候场的邢佳,在他身侧咬耳朵,“邢佳,你看老段这样,是不是魔障了?”

邢佳摸了摸下巴,点点头,表示赞同。

等拍最后军舰上的一场戏时,段一红看着眼前叉着腰的张二庆,黑夜笼罩了整个片场,唯有船上的灯光还散发着光亮——昏暗的光照下,张二庆的脸被迷彩涂的看不清原貌,只有那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暴露了他的身份。

段一红看着张二庆的眼睛,那一刻他仿佛置身于片场和小说的中间地带,他既不是袁朗也不是他自己,而同时,他又觉得自己的体内有一个叫做袁朗的人在他的心房细细低语。

张二庆在他面前念着高城的台词,突然他灵机一动,状似开玩笑一样的来了一句,“我酒量一斤,和你喝,两斤吧。”

士兵剧组里都是爱即兴创作的,没事儿就喜欢随意来两下发挥,当时大家也只当是张二庆来了兴致,都眼巴巴望着段一红,想看他究竟怎么接张二庆扔过来的包袱。

没想到段一红连脑子都没有过,脱口而出,“我酒量二两,和你喝,舍命。”

这下不禁吃瓜群众呆了,连对面的张二庆都愣了一下,停顿了好久反应过来,大笑着糊弄过去了。

康师傅坐在监视器前面,惊讶地都忘记喊了停,于是这经典的一幕就这么定格下来,成为了剧里一个亮点。

只有张欣欣站在康师傅和某孬编的身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说老段啊,真的是出不来了。”

 

一语成谶,段一红从那一天起,在自己的心上刻上了张二庆的名字,从那之后,也未曾抹掉。

士兵火了之后,他们这帮不温不火了好几年的人也体验了一把一夜爆红的快感,电视台的访谈还有报纸的专访,事情多到大家恨不得能有分身术去解决。

某孬编翘着二郎腿,托着下巴没精打采的说,“要我说,这火起来也没什么好的,你看这天天这么多的事儿,我都没时间写剧本了。”

张欣欣非常不给他面子地调笑,“您老天天打着写剧本的旗号推了多少采访了?偷懒就偷懒,还说的那么的冠冕堂皇,在座我们谁上节目的次数都是您老的好几倍。”

某孬编找不出话反驳,对张欣欣拳打脚踢实施暴力镇压,张二庆摊在旁边的椅子上翻了个白眼。要是放在以前,不管是不是开玩笑,他肯定上去拦着,可今天他连抬个手指头都快没有力气了。

节目录制完还有报纸的采访,段一红因为档期冲突没有来,只有某孬编,某太爷还有某老好人留下来受刑。

一开始的问题都很正常,女主编问了兰小龙接下来剧本创作的进程,被不怀好意的某孬编绕到怀疑人生。

她不死心,又问张欣欣是否有继续接下个剧本的意愿,某太爷低下头作羞涩状,“我跟着组织走,要是他(兰小龙)不嫌弃我,我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某孬编在一旁笑的奸诈,“放心,份儿自然是有你的,还是大头,这次的男主归你了。”

女主编眼睛一亮,“兰小龙先生您说的这是真的么?”

某孬编推推眼镜,小小的眼睛里闪着睿智的光芒,“你说呢?你要认为这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女主编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某孬编玩high了,凑上前去,一脸神秘地说,“我早就定好了,这片儿好几个男主,像什么张欣欣啊,段一红啊,张二庆啊,邢佳啊,那都是男主。我打算再加几个女性角色,士兵你们不是说是男人戏吗,这回咱换个口味,一定能够创造出不同的火花。”

女主编边听边点头,“您这是打算写男女主之间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吗?”

某孬编斜了人家一眼,恨铁不成钢,“谁说加了女性就一定得谈恋爱了?巾帼不让须眉懂不懂?”

女主编彻底被彻底搞蒙了,“那么您到底想写个什么剧本啊?”

某孬编不怀好意地笑了,“这个嘛,我自己都没有想好,写到哪儿就算哪儿吧。”

女主编欲哭无泪,这种话,让她怎么写成报道,只能默默划掉——作废了。

 

轮到张二庆了,女主编这才重拾了信心,谁不知道他是有名的老好人,自然是不会像前面两位那样满嘴跑火车,或许能从他那里挖出来点好料。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还是落了空,张二庆虽然人是真厚道,可惜关于新剧本,他是真的啥也不知道,一问三不知,还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看着她,充分表现出那三句话——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问到最后女主编也放弃了,直接翻起来网友提问,打算问几个八卦问题来充版面。

翻到一个网友的问题时,女主编眼睛蹭地一下子就亮了,“张老师,现在网上有那么多的同人文,这事儿您怎么看啊?”

张二庆没有听懂,“啥叫同人文?”

女主编笑的奸诈,“就是二次创作,以士兵里的角色为蓝本又加以创作的故事。”

张二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个没看过,我也没法发表感想啊。”

女主编心说您要看过这事儿就怪了,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发挥,她故作镇定地咳了两嗓子,不声不响地放了个炸弹出去,“张老师,有网友问您,听说段一红老师喜欢您,这事儿您知道吗?”

张二庆听到这个问题,大脑都没有反应,直接笑了,“哈哈哈哈你说老段喜欢我?这事儿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他转过头去,像是听到一个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和张欣欣和兰小龙分享,“你们说现在的孩子们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我跟老段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身边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用眼刀唰唰他,仿佛在看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张二庆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嘴,他头一次觉得事情可能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等访谈完了之后三人分道扬镳,张二庆是个心里憋不住话的人,可这话他又不知道怎么问的出口。

张欣欣和兰小龙又怎么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可这事儿只能当事人自己想清楚,别人插不了手,所以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的闭目养神,当做没看见张二庆脸上焦急的神情。

一回到家,洗漱完,张二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想了很多,把自己跟段一红之间的点点滴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想出来到底有哪里不对劲。

后来张二庆实在没忍住,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给段一红去了一个电话。

当话筒里传来滴滴的拨号声的那一刻,张二庆其实就后悔了,现在已经凌晨一两点了,他们这帮当演员的好不容易能落个囫囵觉,要是吵到段一红休息可就不好了。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挂断电话的那一刻,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段一红有点沙哑的声线。

“庆哥怎么了?这么晚找我有事儿?”

张二庆觉得自己简直不可理喻,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

段一红低声笑了,张二庆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笑声,莫名地就红了脸。

“庆哥,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这藏着掖着不是你的风格。”

张二庆咬了咬牙,准备破罐子破摔,“我说老段啊,今天我和张欣欣他们参加节目去了,还挺顺利的,就是吧...”

“就是什么?”

“就是有个小姑娘跟我说,说什么你喜欢我啥的。我寻思吧这事儿肯定是他们胡编乱造的吗,也是我太较真了,你看都打扰你休息了吧....”张二庆刚想说对不起,段一红在电话里的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就让他噎住了。

“她说的没错。”

“啥?”张二庆的大脑直接就死了机,只能机械的询问。

“我说,她说的没错,我是真的喜欢你。”段一红并没有给张二庆反应的时间,不声不响地就给张二庆判了死刑。

张二庆顿住,刚想说些什么,自己的手机就传来了关机的音乐声,他拿起来一看,好吗,关键时刻没电了。

“我靠!”

段一红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轻笑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看来这一天,对两个人来说,都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张二庆的诺基亚总算是充满了电,可他拿起又放下了。他不知道打电话给段一红能改变些什么,他现在有些本能的怕去联想和段一红有关的所有事情。

或许过了这段时间,大家都互相冷静一些,对他们彼此都好。

可是生活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没过一个星期,康师傅那里就来电话了,让他收拾收拾行李来剧组报道。

来之前张二庆的心里还直打鼓,要是遇到段一红得多尴尬,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呢。可到了地方,左瞧又瞧就是没瞧见段一红的影子,倒是看到张欣欣拖着邢佳冲他可劲儿的招手。

“庆哥你来的可够晚的。”邢佳好不容易制住仿佛多动症发作的张欣欣,笑着冲张二庆寒暄。

张二庆含混不清的嗯了一声,张欣欣刚想吐槽,就看见张二庆眼神左右飘忽,像是在找人。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

“哥你找谁呢?是不是找老段呢?”张欣欣故意出声问,张二庆被人戳中了心里的想法,脸上就更挂不住了,出声辩解。

“说啥呢你,我找我偶像不行啊。”

张欣欣看着张二庆被憋红的脸就更来劲了,故作玄虚的说,“行是行啊,只是可怜人家老段,刚下飞机就被康师傅他们拖着去试了戏,啧啧,也不知道现在还剩没剩半条命。”

张二庆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昨天才拿到兰小龙传给他的剧本,刚翻到死啦死啦出场,他就知道这个角色非老段莫属。可这个角色又太玄乎,张二庆怕段一红撑不住。

像是印证张二庆的猜想一样,张欣欣话音刚落,段一红就跟幽灵一样从大门那里飘过来了,脚步虚浮,脸上也不知道被糊了什么,乌漆墨黑的,都看不清他原本的样貌。

“惨无人道啊。”张欣欣拍了拍张二庆的肩,“庆哥,你这都忍?看看老段都被他们折腾成什么德行了,你还不去慰问慰问?”

张二庆迷迷瞪瞪地被张欣欣连拖带拽地推到了段一红的跟前,罪魁祸首看到目的达到,说了句你们慢聊,就脚底抹油的跑走了。

张二庆这才找回自己刚刚已经飞远的脑子,看着眼前神情复杂盯着他的段一红,在内心咆哮。

凭啥就得我来慰问!??

 

可他也只能在内心吼吼,段一红看他一脸为难,替他打圆场,说庆哥我没事,就是昨晚上睡得太晚,还着急赶车,等下完事了闷一觉就好了。

张二庆看段一红跟他说话的时候直晃得身板子,还有眼眶下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这心就跟被针扎了一样,难受的紧。

“行了,逞什么强啊,这站都站不稳了。”张二庆红着脸把段一红一拽,让他把身子的重心压在自己身上,“反正离开场还有段时间,我先送你去房间里休息一下。”

段一红瞧着张二庆已经红透了的耳尖,低头闷笑了一声,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到了房间,张二庆让段一红坐在沙发上歇歇,他去桌子上拿了电水壶去给人烧水去了。

段一红看着张二庆在屋子里忙忙碌碌的身影,突然觉得时间若是能够停留在这一秒,那就好了。

自己就一直能够看着他,一直到地老天荒。

张二庆好不容易从柜子的角落里扒拉出来两个玻璃杯,拿起烧好的热水壶,倒了满满一杯热水放在了段一红的眼前。没想到倒的太急,玻璃导热效果太好,烫的他差点没拿住。

段一红看张二庆被烫到了,连忙上前要看,没想到他一近身张二庆就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段一红尴尬地摸了摸脸,他看着张二庆被烫的有些发红的手指头,语气略带苦涩的说,“庆哥,你也不用老躲着我,放心吧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张二庆也被自己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但既然段一红开了这个话头,他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

“我说老段啊,人家小年轻喜欢玩断背山,你也跟着闹?是不是那个啥啥人文看多了你误会了?还是咱们待得时间太长了让你产生什么错觉了?”

段一红苦笑,他就知道按照张二庆的脑回路,是不可能想明白的。

“不,那不是错觉。”段一红斩钉截铁地说,“我喜欢你这事儿和什么电影什么文都没有关系,我只是喜欢你,而你恰好是个男人而已。”

张二庆被他这记直球搞得没法招架,站在原地呆愣着,都已经遗忘了自己还有舌头这一个事实。

段一红觉得自己就像搁浅在沙滩上的鱼,明明无望,还要垂死挣扎。

“我可以等。”段一红捧着张二庆给他倒的水,看着蒸腾出来的水蒸气飘散在空气中,“一直等到你肯回头看我的那一天。”

“就算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那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下去。”

“因为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张二庆原本是侧耳倾听段一红的独白,可越听到后来他额头上的青筋就越止不住的乱跳,当听到‘与你无关’的时候更是一个没忍住,大声嚷嚷起来。

“谁说与我无关了?你喜欢的人是我,你敢说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张二庆盯着段一红那了无生气的脸就一肚子的火,“别摆出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对着我,你之前跟我说我喜欢你了吗?你不说我上哪儿知道去。看你这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就,就来气!”

说完他就抢过段一红手里的玻璃杯,不顾烫嘴,咕咚咕咚地灌下了肚子,“再说了,这喜欢那啥啥的,是两个人的事情,哪能是你一个人决定的?”

段一红眼睁睁地看着张二庆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有些迟疑地问,“那我现在说我喜欢你了,庆哥,你的回答呢?”

张二庆梗着个脖子,没好意思看段一红的眼睛,但磕磕巴巴的语调却暴露了他的心,“那啥,喜喜欢不喜欢啥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也挺好的,要是不嫌弃我...咱们俩一起过日子..也挺好。”说完就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仿佛上面能够开出一朵花儿来。

段一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他试探性的从背后圈住张二庆的身子,感受到怀里的人和自己同步的心跳,这才敢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把脑袋埋在了张二庆温暖的颈窝里,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圈在那人腰上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真想就这么抱着他,直至生命的终点。

 

一年之后,团长问世了,一群散落在天南海北的人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主持人在台上甩着包袱,把在场的观众逗得前仰后合。张二庆和张欣欣彻底在台上玩high了,张二庆说什么也要模仿张欣欣演的孟瘸子,学的还挺惟妙惟肖,又引来了一波哄堂大笑。

段一红站在台下的人群中,仰着头看着台上又蹦又跳的张二庆,觉得自己三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没有一天像是今天这样充实,幸福。

如果他们未曾相遇,是否就会擦肩而过,成为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如果那一天,在云南小镇闷热的宾馆里,他未曾伸出手帮他解围,眯着眼睛笑的就像一道明媚的阳光,开口对他说:“我叫张二庆,很高兴认识你。”

如果他没有握住那人的手,也笑着回复他,“你好,我叫段一红。”

那么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张二庆已经快走到台下了,他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没折到台下去。

他一低头,就看见段一红一脸期盼的看着他,于是他向前倾了一下,笑着喊,“老段,快来扶我一把。”

像是被传染了一般,段一红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张二庆。

 

或许答案其实很简单。

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是谁

而是我在你身边的时候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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