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大白南瓜兔

【545,欣舅欣】亲爱的

啥也不说了

旁友们就吃糖吧

可劲儿往嘴里塞

不甜不要钱!

以及 @曲小宁不更新不改名 感谢奶黄包给我的科普!

身边有个学医的小天使是多么重要233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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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时所有的星星都落到了我的头上(B面)

团长剧组曾经讨论过演员当中谁最会照顾人。

那日难得清闲,剧组上下从‘领闲主演’到剧务人员全都围在了一起,进行一项中国人民群众都爱好的事业——嗑瓜子。

要说这嗑瓜子可是有学问的,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大拇指和食指那么一抹一挑,这瓜子仁就进了肚。别看这瓜子小,嗑上个两三斤也不一定能占一丁点肚子,可作为茶余饭后的休闲却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邢佳手上握着一大把瓜子,可他只是在手心里捂着,时不时地嗑上一两口,也不往肚子里头咽,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小小的瓜子仁放在了手边的搪瓷碗里,不时就在碗底满满地铺上了一层。

只是可惜了张欣欣不在场,他的戏份总是太多,两个人就算是在一个剧组,也总是聚少离多。可他们都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都是吃演员这碗饭的,离别已经像是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了。

可有时候心里总是有些空落落的,邢佳慢悠悠地将手里的瓜子仁抛进了瓷碗里,若是张欣欣在场,可能又会瘪嘴嫌他动作慢,然后一把抢走他手上的瓜子,鼓着他那两个小腮帮子,不一会儿就能把这小搪瓷碗给填满了。

 

“要我说还是高峰老师会疼人。”化妆师小姑娘剥着手里的橘子,她的手法很快,剥完橘子皮就往旁边的玻璃杯里一扔。杯子里早就灌满了热水,稍作等待,一个自制的橘子皮泡水就能完成了。

这个秘方是高峰告诉她的,小姑娘天天跟着剧组东跑西颠的,作为一个化妆师,连保养自己皮肤的时间都没有,脸上的痘痘是一颗接着一颗往外蹦。

一日高峰看见小姑娘举着个梳妆镜长吁短叹的,那模样跟自家老婆唉声叹气的样子像了个十成十,正好手边有个橘子,他就细心地把皮剥好用热水一冲,递到人姑娘手上,说试试这个吧,我夫人经常用,皮肤好了不少。

小姑娘捧着热水杯楞在了原地,等高峰人都走远了这才反应过来,激动地直跺脚。别人问她发什么疯,她还一脸惋惜地说,要不是高峰老师人都已经结婚了,我早就追他了。

“我附议。”李小晨不爱吃瓜子,手里捧着热乎乎的板栗啃的正香。板栗是高峰特地给他挑的。他在片场上挖了个战壕,整了几个铁片子围城了一个简易的小炉子,下面生着火,上面烤着吃食,左腾云从市区里倒腾来的一袋生栗子,结果全进了李小晨这小子的肚子里。

“老高多好啊,我饿了还会给我煮泡面呢,别说,这手艺真是绝了。那打鸡蛋的手法,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当兵时候进的是炊事班。”李小晨嘴里塞着栗子仁,烫的话都说不利索,可这并不阻碍他抒发自己对于高姓饲养员的向往之情。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能不能想点有用的。”左腾云捧着自己的胸口作痛心疾首状,“你咋不说我们两个的房间都被你们改成游戏室了呢。”

高峰想的周到,这回的拍摄地点选在了山沟里,与世隔绝的,怕大家无聊,特地跋山涉水地从家里把PS2和一堆的游戏盘给背了过来。他老婆一边装行李箱一边嗔怪他就是个老妈子的命,把这群弟兄当儿子养,对自己儿子也没见他这么上心过。

高峰别看表面上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玩起游戏来真是跟阎王附体了一样大杀四方。司诚和李小晨没事儿最喜欢的娱乐活动就是窝在高峰和左腾云的小单间里,看着他握着小小的手柄打《战神》,一路过关斩将,好不爽快。

关键是高峰打开心了,还会给他们做好吃的。腾冲是个古镇,河道百折千回,运气好了还能捕到一两个小蟹小虾,趁着活着的时候拿年糕一炒,不用多加任何调味料,只要撒上些许碎盐粒,借上螃蟹那鲜香的口感,简直能把牙都给鲜掉了。

更别提高大厨要是来了兴致,没事儿跑到镇上的菜市场进个货,回来给他们露上一手。等他们一下了戏,人手一碗卤牛肉,那幸福感简直爆棚。有时候他还会照顾地域的饮食差异,剧组里北方人多,难保吃不惯当地的饭菜。他就搞点炸酱面给大家换换口味。张二庆一旦想家了,就跑到高峰的房里,学着迷龙崽子撒泼打滚的求投喂,高峰心软,专门给他做一锅面,人不出十分钟就能给胡噜干净。

“其实也不一定,咱们剧组会照顾人的不老少呢。”张二庆清了清嗓子,虽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可这也分拿多拿少的,他虽吃了不少高峰煮的炸酱面,可也叼了别人不少好处去。

“其实老段就挺会照顾人的。”张二庆嘴里嚼着五香豆干发表自己的高见,“以前咱们拍士兵的时候,我那回喝多了,还是他照顾的我呢。”

听他说起来,大家才回想起来——那时候部队里来了人慰问,大家都知道当兵的能喝,谁心里都犯怵。刨去第二天有戏的,一喝就能出溜到桌子底下的,算计来算计去,也就张二庆一个有生的战斗力了。

可这战斗力再强也拼不过一帮身经百战的大老爷们,再说张二庆也不是超人,没有那个以一敌百的能力,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醉成了一滩烂泥——落得个被人抬回去的下场。

作为张二庆烈士的室友,段一红当仁不让地接过了照顾他的任务——帮他倒了一晚上的呕吐物,又是倒水又是拧湿毛巾的。第二天早上顶着两个熊猫眼哈欠连天地去上妆,化妆师看着他的脸直叹气,这大黑眼圈,得上多少层粉和遮瑕才能遮下去啊。后来实在没辙了,康师傅大手一挥,直接给了袁朗一个墨镜,完美地解决了这一问题。

“别看老段看着挺糙的,其实心里头细着呢。”张二庆把手里的麻辣豆干都消灭殆尽,因为吃的太撑,还打了个饱嗝。

“前段时间我的胃病又犯了,他嘴上没说,吃饭前死命往我碟子里夹菜来着。”众人经张二庆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段一红虽然表现的不明显,可这心里头都装着别人呢。

每到换季的时候,他都默默差遣自己的助理海军去超市购置暖宝电热宝之类的给剧组的女演员和女剧务,至于片场里的男性同胞,一个赛一个的吃货,每个人的口味都被他摸了个一清二楚的。

段一红有个百宝箱,里面塞满了零食,什么样的都有,比如张欣欣喜欢吃的坚果,张二庆热爱的豆干,还有女孩子们无法拒绝的棒棒糖和巧克力。

他们组里要是谁嘴馋了,只要去搜段一红的百宝箱,准能找到自己爱的那一口。

张欣欣戏份多,段一红也不少,腾冲的海拔高,氧气稀薄,他们演员又是那种吃了上顿一忙起来就忘了下顿的人,难保不会有低血糖的情况出现。

有段时间他们剧组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谁的化妆箱里都得塞一板巧克力,就是德芙最基本的那一款,方便救急的时候用。

有一回张欣欣突发低血糖,眼前都花了,要不是段一红及时塞进他嘴里的巧克力,他觉得自己可能就要英勇了。

 

“但是我觉得欣欣哥也挺会照顾人的啊。”出声的是袁菲,她作为唯一一个和张欣欣有感情戏的女演员,也算是有发言权了。

“之前我和欣欣哥一起吃饭,他还帮我夹菜呢。”康师傅为了让两个人培养感情,强制要求两个人必须同桌而食,一开始两个人坐在一个饭桌上大眼对着小眼,谁也不知道应该说点啥好。

张欣欣原来挺能说的,可是在还没毕业的小姑娘面前,他就找不到自己的嘴应该在哪里了。

袁菲性格内向,跟男性单独吃饭,连脸都没敢往上抬,就知道自顾自低着头扒拉着自己饭碗,碗里没夹菜都不知道。

正扒拉的欢呢,突然眼前横了一个筷子出来,一抬头,就看见张欣欣撇着脸装作看风景的样子,还用就比蚊子大一点点的声音哼哼。

“我看你盒饭里没这个菜,你要不...尝尝?”

别看张欣欣平常大大咧咧没个正形,可细腻起来那真是心细如发,他知道女孩子讲究多,特地反拿着筷子,用根本没用过的筷根给人夹的菜,埋进了她的碗里。

袁菲瞧见了,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里淌过了一阵暖流,小姑娘第一次出门拍戏,还是这么大的制作和班底,难免有些心里发怵。加上康师傅为人比较严厉,有几次讲戏差点没把小姑娘给说哭了。可心里憋屈又不能在明面上表现出来,这几日,袁菲不知道抱着枕头偷偷哭了多少回。

而张欣欣这个举动,在袁菲看来,不知道有多亲切。她有个哥哥,跟张欣欣极像,都是有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说,可在一些小细节上,又能感受到他对你那无处不在的关怀。

想到家里人,袁菲的眼眶不由地就发红了,她抽了抽鼻子,想掩饰过去。

这点小伎俩可瞒不过张欣欣,他一眼就看穿了袁菲的心思,知道小姑娘是想家了。可他也知道,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那么的苍白——于是他决定插科打诨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恰好此时路过了一只野猫,张欣欣平常总是自诩猫缘好。他也没说大话,起码他养过的那几只,对他都是撒泼打滚求抱抱,从来也没有拒绝过他的。

有了这些经历,张欣欣就以为自己在猫面的魅力那是无穷的——

“咪咪,来吃啊。”张欣欣从自己的盒饭里挑了块鸡胸肉出来,蹲在地上引诱着过路的流浪猫大爷。

可惜现实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大巴掌,那只路过的野猫用鼻子嗅了嗅张欣欣的鸡胸肉,一甩头,嫌弃地跑开了,徒留张欣欣一个人蹲在原地,被偶然吹过的穿堂风冻得直打哆嗦。

“噗。”这一幕也成功让袁菲破涕而笑,原本应该是思乡而落下的眼泪,硬生生转成了喜悦的泪珠,她捂着嘴角笑的都要喘不上来气。

“欣欣哥,你真是太好玩了。”袁菲看过士兵突击,每次面对他们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带上一点崇拜之情,连带着称呼也跟着尊敬了起来——她以前总是叫张欣欣张老师的。

张欣欣一听她的称呼变了,顿觉此事有门,故意咳了咳嗓子,逗趣着说袁菲小同学,你这样是对待前辈的态度吗,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别说的那么直白啊。

说完了还不住地向着袁菲挤眉弄眼,成功把人逗得笑的更大声了。

“欣欣哥,以后我就叫你欣欣哥了。”袁菲总算是卸掉了心里头的那道防线,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忽然就被拉近了不少,“你跟我哥可真像喽。”

袁菲突然冒出的一句川音,让张欣欣恍惚以为自己还是坐在陈小醉面前的孟烦了,他突然觉得很欣慰,因为她总算是找到了康师傅要求的感觉。

这无论是对于这部戏亦或是袁菲本人来说,都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邢佳哥你说是不是。”自从跟张欣欣打开了心扉之后,袁菲和剧组的众人也熟络了许多,总算不是这个老师那个老师的叫了。大家听到她改了口,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吁了口气出来,他们这帮人没大没小惯了,突然被戴上老师这么大的一个帽子,内心难免有点舒展不开。

张欣欣和邢佳的关系虽说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可这纸终归是包不住火,加上两个人也没想着藏,自然就被别人看了个通透。

袁菲一开始知道的时候还惊了一下,在她的认知里,总觉得同性恋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才会发生的事情,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身边的人中发现他们的踪迹。

可也就只是惊讶了一小会儿,当看到邢佳极其自然地帮张欣欣拂去站在头发上的碎屑时,她又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像他们两个人一样般配了。

他们就光是站在一起,都是那么的契合,或许是两个人上天注定,就像星星总是围绕着月亮,一刻也舍不得分离。

邢佳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点名,显然是愣了一下,瓜子仁卡在牙缝里不上不下,甚是尴尬。

倒是张二庆帮他解了围,他挥了挥手,说这不算,他跟张欣欣那关系好到能进一个被窝了,你要找他属于是吹黑哨。

周围人听他的描述,懂得人自然都懂,不懂的人也硬要装懂,反正大家都笑了。有人觉得这东西没法比,还是聊点别的比较好,比如什么时候忽悠高峰给他们来顿大餐。

一听说有吃的,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跑偏了,一人一句跟着瞎出主意,不一会儿都能给高峰凑个满汉全席出来。

可这里面只有一个人从头到尾未发一言,邢佳悠悠地将卡在牙缝里的瓜子仁用舌头给刮了下来,吞进了肚子里。

他看着手边已经快被填满了的搪瓷碗,满意地笑了。

 

其实邢佳没来得及说出口,张欣欣挺会照顾人的,虽然他在某些技能上的确缺了根弦,可要是论细心的程度,在场的大老爷们怕是都要甘拜下风。

这事儿邢佳体会的也是比较晚,等他发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在一起有些时日了。

 

邢佳有眼疾,慢性结膜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毛病,看书时间一长眼睛就开始钻心的疼。他大学毕业进了话剧团工作,一到晚上排练的时候,同事们一个个的都紧张的不行,都说老邢,你要不就去医院挂个专家号吧,这一排练看剧本,眼睛就跟兔子似的,多吓人啊。

邢佳用手揉了揉眼角,有些抱歉地对周围的人笑笑,说习惯了,也不是没去看过医生,人家专家都说了这个病啊,没法治。

他这番话又引起了一阵唏嘘之声,大家在同情之余也不忘到处帮邢佳打听偏方,或是出国游玩时给他带上几瓶据说很管用的眼药水。邢佳都一一点头谢过,有些实在是推脱不掉,只能收了。

效果不能说是没有,可总是收效甚微——只要盯着书本超过两个小时以上,邢佳的眼睛肯定充血,随之而来的酸涩感让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不住地突突跳。邢佳努力地眨巴着眼睛,可他的干眼症也很严重,无论他怎么眨巴,也挤不出一滴生理盐水来。

幸亏还有现代科技可以依靠,邢佳每次从包里摸索出他的眼药水时总这么想,如果没有这小瓶子,他怕是要和自己喜爱的这个舞台永远说再见了。

可有时候忙起来,总是会忘了去医院,这药也是时断时续的,有次去复诊,医生拿着他的病历卡直叹气,说你要自己不爱惜自己的眼睛,我们天天在你耳边唠叨也不管用。

邢佳也没反驳医生,只是笑,笑的对面的人脾气也发不出来了,转头接着犯。

自从跟张欣欣在一起了之后,邢佳惊讶的发现,自己总是能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里翻找出‘救命药’,有一次他在书房研读剧本错过了时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睛已经疼得快要闭不上了,他本以为那天自己算是完了,可手指轻轻往桌面上一扫,就碰到了记忆中熟悉的小瓶。

这肯定不是邢佳自己放的,家里又只有两个人,是谁放在这里的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邢佳握着手里透明的小瓶子,觉得张欣欣虽然此时并不在他的身边,可他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如影随形。

 

有一件事邢佳印象很深,深刻到他觉得自己就算是一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那日张欣欣说出门跟马艺术家他们聚聚,邢佳刚接了一个话剧剧本,想着在家好好琢磨,也就没张罗着要去,加上他也不喜热闹,顺势给推掉了。

张欣欣也没强求,只是在出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看剧本的时候千万要注意时间,别一不小心又过了点,眼睛疼起来,到时候可没有地方哭去。

邢佳笑着把张欣欣送到门口,说你几时也变得这么婆妈了,跟我妈有的一拼了。

张欣欣挑了挑眉,挺挺他瘦弱的身板子跟邢佳大小声,“我的班副,一天是你班长,一辈子是你班长,班长关心班副的身体状况,有错吗?”

没错,没错。邢佳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张欣欣柔软的发梢,笑眯眯地说。

“不要以为我会吃你的糖衣炮弹。”张欣欣冲着邢佳做了个鬼脸,“我会早点回来查岗的,要是让我逮到你不好好上药,哼哼..”

剩下的话张欣欣没有说完,但邢佳也知道,这下场一定是好不了了。

“你就放心吧。”邢佳再三保证之下,张欣欣这才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关上门之后,邢佳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都无意识地往上勾着。他用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以前他每每心中无法平静的时候就会念上几本心经,可自从和张欣欣在一起了之后,竟是有段时日没有碰过它们了。

以前他总是寻寻觅觅,凡事都想要个答案,寻个结果。可是回过头去,原来他所追寻的,不过是过眼云烟,最后留下来的,竟然就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邢佳说不清张欣欣之于他究竟是什么意义,但他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若是生命中没有那个人,他会像是没有水的鱼,干涸而竭。

 

这回接的本子是老舍先生的《四世同堂》,邢佳对这本小说是极爱的,虽然并不是什么分量大的角色,可他也想在话剧的舞台上拿出全力来将这个剧本诠释好。

他把门锁好,去厨房泡了杯浓茶端到了书房去,就翻开了剧本看了起来。邢佳看剧本的时候极其专注,还喜欢在留白处勾勾画画做些笔记,这一点跟张欣欣没事儿爱给自己扮演的角色写小传有异曲同工之妙。

喝着小茶,研读剧本,这时间不知不觉就从指缝里溜走了。等邢佳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边上的电子表显示已经快到了午后两点。

邢佳一惊,自己看的太过投入,竟是连午饭都忘了吃。

等张欣欣回了家,怕是又要跟他唠叨了。邢佳揉了揉发酸的双眼,起身去把窗帘拉开——因为他的眼疾,平时不能看太强的光,家里的窗帘是张欣欣特地选的,遮光性特别好,一拉上,跟入了夜似的。

平时邢佳的动作都很缓慢,今日可能是顾虑张欣欣快要回家了——张欣欣一到休假的时候总是喜欢窝在家里睡觉,一天到晚躺在被窝里也不嫌烦,可邢佳就喜欢看他那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像一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小猫,恨不得让你把整颗心都掏出来给他。

得赶在他回家之前把证据都销毁掉——邢佳边拉开窗帘的时候边想——不然欣欣会生气,张欣欣生起气来也不会吵也不会闹,就是站在原地就那么盯着你,像是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一样。

邢佳最怕的就是他那副模样,每次看到,他都会心慌到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拉开窗帘的那一刻,邢佳的表情是幸福的——

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阵猛烈的强光照了进来,眼前突然被前所未有的苍白所占据了。

 

你们体会过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感觉吗?邢佳以前没有过,可今天却感受到了。

也不知道对面楼上谁家的熊孩子在玩镜子,午后的阳光本来就毒,再由镜子的折射,直直冲着邢佳的眼睛就去了。

普通人被这么一照尚且无法承受,更别提邢佳还是个患有眼疾的——当场就什么都看不清了,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那一道白光。

邢佳努力稳定自己的身形,幸好这是在自己的家里,他脑子里还有着物体的大致印象。他拼命对自己说没事儿的,一会儿就好了,可双眼并没有缓解的迹象,他的视线中并没有熟悉的色彩闪现。

大概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邢佳摸索的双手总算是握上了阳台上的栏杆。但是这并没有让他觉得更好,他的头越来越晕,邢佳拼命长大嘴,想要努力的深呼吸,试图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是并没有任何的起色,状况并没有任何的改善,他仍旧什么也看不见。

邢佳弯下腰,闭上眼睛,他想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等他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前的世界仍然是五彩斑斓的。

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缓缓睁开双眼,期待能够重见光明——可入眼的还是无边无际的白——邢佳在这一刻仿佛感觉到了绝望。

其实对于自己的眼疾,他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可那是以前,自从和张欣欣在一起之后,他再也没能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一想起张欣欣,邢佳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攥着一样,疼的发紧。

当人的一个感官被剥夺了之后,他其余的感官就会变的非常敏锐——邢佳趴在栏杆上,听到客厅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啪嗒’,像是有人拿着钥匙开了锁。

家里的钥匙只有两把,除了他就只有张欣欣身上带着——邢佳没有像此刻这样期望地上能有个洞,好让他藏进去,不要让张欣欣看见他。

“邢佳,在家吗?难道出去了?”邢佳听到了张欣欣在客厅里的自言自语,他几乎能从脑海中描绘出他的行动方向,先是打开了客厅的鞋柜确定邢佳一定在家,又跑去了厨房,对着空空如也的餐桌咂了下舌,他确信邢佳一定在书房忘我,一转头,直直冲着书房的方向过来了。

快点好,快点好,邢佳在心里跟自己念叨,可这时候所有的神明仿佛同时抛弃了他——他听到了‘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你站那儿干什么呢?”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邢佳可以切身感受到张欣欣离他越来越近,近到他一抬头,就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邢佳强迫自己睁大双眼,装作自己的眼睛还能看见,他偏过头,动用全身的感官来确认张欣欣的方位,拼劲全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欣欣,你回来了?”

邢佳感到张欣欣顿住了,耳边传来了一阵风,是张欣欣的手附上了他的脸颊。

张欣欣的末梢神经循环有些不太好,一到冬天手脚就冰凉,邢佳被他冷不丁一碰,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没法再藏了,他在张欣欣的面前就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他不能,也无法对他隐瞒任何事情。

“欣欣,我....”邢佳张口,可下一秒自己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张欣欣的胸口里面仿佛藏着一团火,每次两人距离贴近时,都让邢佳有一种自己要被燃烧殆尽的错觉。

“没事的,邢佳。”张欣欣伸出手拍了拍邢佳的后背,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可却透露着一种坚定,像是突然下了某种决心。

“你还有我呢。”

就这么一句话,让邢佳原本泛着波澜的心突然平静了,张欣欣的声音就是有着这种魔力,牵动着他的每一条神经。

他突然觉得什么都没关系了,只要有他在他的身边——邢佳回抱住张欣欣,张欣欣的肩窄,两人相拥的时候他总觉着自己怀里捧着的是价值连城的易碎品,可这易碎品也有支撑自己的那一天,他从未如此安心过,除了孩童时期在母亲的怀抱中。

邢佳闭上双眼,想着若是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也是好的,好让他忘掉身上的病痛,用心去感受怀里的这个人。

可现实总是要面对,邢佳依依不舍地用鼻头蹭了蹭张欣欣脖颈后头的那一块皮肤,他缓缓睁开眼,想要接受这一切。

惊喜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邢佳感受到自己眼前闪烁着彩色的小点,他开始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东西。

“欣欣。”邢佳出声,张欣欣听到他的呼唤,条件反射地抬头去看他。

 

若是有人问邢佳,你看过最美的画面是什么——他会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是一颗在白云中闪烁的星星。

他睁开眼

眼前站着的

是他的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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