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高】《阴差阳错》又名《众人眼里的袁高JQ实录》无责任番外6（上）
等开始写到军训的时候
我才切身地感受到原来时光已经溜走了许久
如果时光能够重来一次，我想多珍惜那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的我们是那么的单纯，每天早上一睁眼，都充满干劲地朝着一个目标奋斗
‘大排面，两块五’，这个口号我会记在心里一辈子
我的朋友们，我也会将你们放在心上一辈子。
2011年过去很久了
我很怀念它
以下正文
----------------
阴差阳错·无责任番外之六（上）
当然高城那句话是说着玩的，知道袁朗是他的搭档，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划过了一丝庆幸——一是有袁朗在可以偷师，早就听闻A大队训南瓜很有一套，碍于保密条例，他一直也没敢跟许三多打听，可这回不一样了。
这次的机会之于高城可以说是千载难逢，若是从袁朗那里学到的东西能够运用到师侦营里去，大大提高战士们的作战协调力，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二来吗，也是高城的私心，他一直挺想光明正大的跟袁朗比试一回。上次演习，两个人勉强打了个平手——袁朗成了他的俘虏，可他们却以三人之力摸到了导演部，一举摧毁了总部的通讯系统，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高城是佩服袁朗和他的兵的，钢七连的人喜欢给自己立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然后‘嗖——’的一声再把自己扔过去。
A大队的人则更喜欢去挑战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他们总是能成功，完事了之后还回头看看，然后对自己说，嗨，也没有那么难吗。
所以高城特别想知道如果只剩下自己和袁朗了，胜利究竟会花落谁家——不一定是要分个高低，他就是想知道对方的极限究竟在哪儿。
相应的，他也好奇自己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每当想到这里，高城就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像是达到了沸点一般翻腾着，恨不得立马拽着袁朗跑到学校操场上比试一番。
可惜军训前的准备工作比较繁多，简直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所幸军训的时间够长，这小半个月的光景，不愁找不着机会。
“我说高少校，袁中校，依我的意见，这帮大学生也不是咱们手底下的青瓜蛋子们，任着我们搓圆搓扁的。他们啊，一个个的心气儿高着呢。老祖宗的话说得好，和气生财嘛，就训练内容来说，干脆把正步踢好就成了。至于这个什么拉练越野啊，格斗训练啊，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
王旭把手里的烟派到高城和袁朗的手上，笑眯眯的说，边说还边把高城和袁朗昨天掐了一晚上的训练计划给划了好几个道道，就剩下站军姿和踢正步这两项活动了。
“就这么两项，能不能完成还是个未知数呢，我知道两位是青年军官，理想是很好的，可咱们也得看看现实不是。”这个王旭是招生办的主任，以前也当过兵，后来受了伤就打了报告转业到了这所国防大学继续发光发热。
上头领导要求多，非要从周围的军营里特地找人，也是为了给这些个刚进校门的孩子们来个下马威，杀杀他们的锐气，让他们把心收一收。
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看着这些一喊立正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的小孩，军官们也很头疼，到后来也是没法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轻松怎么来。这么一搞，学生们松了口气，军官们自己也落了个轻巧，每次拿到军训的任务，跟出门度了个假差不多。
没想到这回竟然找了两个祖宗过来——王旭掏出口袋里的手帕不住地擦着脑门上的汗——现在的大学生都是家里的独子，个顶个的娇贵，每天六点出操，又这么大强度的训练，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儿，他们学校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高城看着被划得已经看不清原样的计划表，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抿着嘴不说话。王旭递烟的这个动作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僵持在半空，尴尬的很。
还是袁朗给了人家一个台阶下，伸出手把两根烟接了过来，一边笑嘻嘻地跟王旭比了个手势，一边把其中一根不由分说地就塞到了高城的嘴里，高城转过头来瞪他，人家就跟没看到一样，不痛不痒。
“王主任说的是，我跟高城也是在军队里呆习惯了，您也知道，这一天到晚的，不把手里的兵往死里训，这心里头直发痒，都是职业病闹得。”
袁朗把没有点燃的烟头叼在嘴角，冲着王旭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不过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考量，这些大学生也都成年了，不能老把他们当孩子惯着不是？您放宽心，我们这都是老兵了，下手自然也是有个轻重的，到时候保证给您把人囫囵的还回来，还一个个训的服服帖帖的，你们以后教学工作也好开展不是。”
王旭被袁朗这么一绕，脑子也糊涂了，跟着恩了一声。袁朗看这事儿有门，立马压低了身子，伸出了右手，“那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王旭被袁朗这么一激，大脑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左手已经和对方的握上了。
“那么就祝我们合作愉快。”袁朗眯着眼睛笑的诚恳，可在王旭看来，这个笑里藏刀的表情竟是让他在大三伏天里硬生生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袁中校倒是会来事。”等出了招生办主任的办公室，高城抱着肩膀来了这么一句，偶然路过的几个老师看这个穿军装的且脸上有疤的大男人阴着一张脸，那架势像是立马就要跟眼前的中校打一架，吓得他们都只能贴着墙根走。
“得了吧高副营，你以后想要夸我就直说，老板着个死人脸，要不是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呢？”袁朗倒是没被吓住，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勾上了高城的肩，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给高城点上，两个人靠的很近，近到高城都能闻到袁朗身上，香烟混着咖啡而散发出来的苦味。
“你就可劲儿给自己脸上贴金吧。”高城叼着烟卷含混不清地揶揄，可脸上的表情总算是缓和了下来，嘴角也有上弯的趋势。
“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有自知之明的人了。”袁朗把打火机揣回了兜里，看着高城。
“高城。”
“恩？”高城听袁朗叫他，条件反射地转过了头去。
袁朗看准了这个间隙，把手放在了高城的后颈上，轻轻一压。
被他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推，高城条件反射就低下了头去，两个人嘴上的烟头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贴在了一起——距离近到高城动一动鼻翼，就可以闻到袁朗的吐息。
“你还是笑起来好看。”袁朗如愿以偿地靠着高城嘴上那颗香烟上若有若无地火星点燃了自己的那根，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口，轻吐出来了一片厌恶，笼罩了高城的脸。
高城觉得自己的心跳，在那一刻停了。
大学生不好训，那真是比刚进兵营的青瓜蛋子还青，比那进了老A预备队的南瓜苗子还硬。
这刚不过第一天，就让高城和袁朗吃了个不轻不重的暗亏。
碍于第一天没什么大事，校方就定了早上五点钟再集合，高城和袁朗因为生物钟的原因早早地就出现在操场上。两个人看时间还有富余，先例行跑了个五公里。别看高城是基层出身，训练强度也不属给袁朗这个死老A。
两个人在起跑线上各就各位，，秒表一掐，两腿一蹬。最后到了终点，愣是不分上下，两个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说今天情况特殊，连负重都没有，着实无法尽兴。
高城把袖子挽到了手肘，甩了甩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今天不算，明个继续。”
袁朗看着高城因为解开风纪扣而露出的一小段脖颈，笑着说行啊，不论来多少次，我都奉陪。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高城低头看了眼表，心想这都六点五十了，这操场上还一个人影儿都没见着呢。
“这帮孩子怎么回事，眼瞅着就要到点了，人呢？”高城把刚刚脱掉的军服外套给罩上，又将扣子往回别。袁朗站在一旁，看着他扣上了最后一颗风纪扣，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可能没这么早起来的吧。”袁朗拨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大一新生，刚逃离了高考的地狱，好不容易盼到了自由的生活，这心，野着呢。”
“那就给他训回去。”高城翻开点名簿一个一个名字看过去，“无组织无纪律，这以后还得了！？”
等到了七点二十，才有人群稀稀拉拉地走过来，男生们揉着还在迷瞪着的双眼，不住地打着哈欠，若是给他们条被子，说不定能就地倒头就睡。
女孩子们倒是精神的很，一个个笑嘻嘻地打闹，有几个还把军装敞着怀拉到手肘那里，个别更甚者更是把迷彩外套给系在了腰上，清凉的很。
到了高城和袁朗面前，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怎么站，只好随意聚成一个团，可这嘴上的话头还是没停，叽叽喳喳的，比那朝阳区的菜市场还热闹。他们仿佛都对高城越来越黑的脸色和袁朗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视而不见，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说够了没有啊？”袁朗看高城的脸黑的都能淌下墨汁了，想着这事儿不能再拖了，便懒洋洋地出了声，“没说够我再给你们半个小时，说爽了咱们再开始？”
别看袁朗这话说的一点也不严肃，可大家本能的还是感受到了危险，原本热热闹闹的队列顿时就雅雀无声了，学生们站在原地，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也不敢动弹一下。
“说够了？既然说够了咱们就进入正题吧。男生女生分成两队，个子由高到矮给我排成三列，一列十个人。”学生们眨了眨眼睛，好像袁朗说的不是中国话。
“愣着干什么，都聋了？”高城把名单往身后一放，沉着声发号施令，“男女分成两队，按照身高分成三列，一列十人，给我动起来！”
学生们这才不情不愿地动起步子来，这个班男生女生的比例正好一比一，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高城用眼睛打量着男生队列，有几个他从一开始就瞄上了，身板子挺得直，块头也不小，这放在军营里也是要被抢着要的货色。
反观女生方队那里，显然是没把军训当回事。女孩子们爱美，手还巧，刚拿到不合身的军训服那一刻起，就拿起针线包左缝缝右补补，把腰和裤脚都收了，军训服一上身，把女性美好的曲线一览无余。
饶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高城，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娘子军们心里也不住地打怵，连眼睛都不敢往那边瞟。
有几个姑娘看到了高城那不自在的表情，低头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今天我们就是你们的教官了，”袁朗走到高城的身边叉着腰，看着眼前站的歪七扭八的队列，“我叫袁朗，你们可以叫我袁教官，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叫高城——同理，你们也得叫他高教官。”
“从此刻开始，我希望大家都能把自己当做一名军人。要知道军训时间虽然不长，可也不能对付着过，学校既然从军营里把我们都请了过来，自然是希望大家也能用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情。当然了，我跟你们高教官也是吃白饭的，我们会将你们当做真正的军人来训练。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很艰难，不过呢，我们还是对你们很有信心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都挺过来了，你们还怕什么？”
刚刚还嬉皮笑脸的小孩子们听了袁朗这番话，回想起了被高考支配着的恐怖，都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他们终于发现了，这次军训，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诶，那个同学，你往哪里走啊？”在大家已经排排站好的时候，有个高瘦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想要往队伍里面插，可惜他潜行的技能太差，离八百里远的时候就被袁朗给瞄上了。
“我...”那个男生显然是没想到自己已经暴露了，呆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动也不是。
“回答之前要喊，报告教官，都大学生了这点规矩还不懂吗？”袁朗冲着男生喊，“现在告诉我你的姓名，班级，还有为什么迟到，大点声，别跟没吃早饭似的。”
“是！不是，报告教官！”男生一开口就听出来是南方口音，“我叫林译，上海人，光电专业一班！迟到的原因是...原因是....”
“原因是什么，说清楚点！”
“报告教官！原因是学校食堂的大排面从六点五十才能供应，我为了等就迟到了！”林译说完了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猛瞧。
“就为了吃一口面，连训练都不来上了？”袁朗就等着有哪个倒霉的撞他枪口上呢，“这位林译同学。”
林译被他一叫，条件反射就立了正，“到！”
“听我口令，向右转！一千米准备！”
林译的脚下刹不住车，差点没把自己给绊了个跟头，“啊？教官你说什么？”
“啊什么啊。”袁朗像是没看见林译耷拉下来的脸蛋，“迟到你还有理了？”
林译看回天乏术，只好转过身去，乖乖上了跑道。其他人看着他凄惨的背影，都在心里默默替他祈祷，希望这一千米下来，林译同学还有余命和他们一起训练。
“刚刚的例子你们也都看到了。”袁朗清了清嗓子说，“我的要求不多，就四点，第一，要有时间观念，什么时候干什么事儿，训练表上写的清清楚楚，别告诉我你们不识字。”
“这第二点呢，就是不可随意改变着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咱们这是军训，不是选美比赛，趁早把线都给我拆了，不然我亲自去找教务处让他们重新发一套！”
“可是教官！”底下有几个女学生不乐意了，“这军训服不合身，裤子老往下掉，总不能让我们女孩子走光吧。”
高城在一旁听了这话不由地扶了下额，“裤腰肥你们不会买皮带吗？像这样的！”说着他掀开了自己的作训服外套，露出了精壮的小腹，给眼前的学生们看他腰上的腰带。
‘我的天哪，这腰。’‘看不出来这高教官身材这么好，倒三角啊。’‘爱上了，爱上了。’女孩子们看见高城的身材，一个个跟炸了锅一样，袁朗扯着嗓子喊才把话头给压下去。
“你们要是想看啊，等军训结束了我让高教官把衣服脱了让你们看个够。”袁朗对高城杀人般的眼神视而不见，“不过这规矩还要说完，这第三点，就是说话之前要喊报告，就算你要上厕所，也要把报告两个字给我喊出来，不然我就当没听到。”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和高教官说过的话就是命令，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我们提的任何要求你们都必须无条件服从！”
他的话音刚落，底下就吵起来了，其中不乏有‘独裁者’‘法西斯’等字眼，可袁朗是谁啊，更狠的话他都听过，这些刚踏进大学校门的孩子的小打小闹，丝毫不被他放在眼里。
“我允许你们说话了吗？”他这句话刚一出口，大家都静默了，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到的程度，袁朗对此非常满意，他清了清嗓子，“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们有什么要问的趁这个机会赶紧问，就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
“我我我！”站在排头的一个姑娘立马举起了手，双眼冒光的盯着和袁朗并排站着的高城。
“我刚刚说的第三点是什么来着？”袁朗好心提醒，那姑娘反应也是快，立马改口说报告教官，我有问题想要请教高教官！
高城惊讶，挑了下眉，说你说。
“高教官，请问您有女朋友了吗！？”姑娘问完就笑了，弯弯的眉眼像是月牙，煞是好看。
“呃，没有。”高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
“那您有男朋友吗？”也不知道是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藏在队伍深处里扯嗓子问。
“啊？”这回是彻底把高城给问懵了，他扭过头看了眼袁朗，眼神仿佛在询问‘现在小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行了行了，你们这还没完了。”袁朗被高城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给逗乐了，“怎么也不见你们关心关心我的个人隐私。”
“报告教官！您老一看就是大灰狼类型的，我们要是对您感兴趣，这到时候有没有个全尸还两说呢。”还是刚刚问高城的姑娘发了言，姑娘性子敞亮，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高教官可不一样了，别看脸上的疤挺能吓唬人的，说不定心里藏着小白兔呢。”
高城听了姑娘这番话，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半边脸，同学们看到他这个动作，捂着嘴笑的更凶了。
早上的基调总体还是很愉快的，高城和袁朗叮嘱完注意事项，顺便镇压了学生们对于晚上也要训练的不满——就把人群遣散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两个人看着叽叽喳喳走远的人群都不由地松了一口气，高城嗤笑了一声，“别说，这帮孩子可真是超出了我对学生的认知。”
“高副营，有时候也要出营门口感受感受生活。现在社会发展太快，老步都要跟不上喽。”袁朗拍拍高城的肩膀调侃，被一巴掌拍了下去。
“那也是我们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高城横了他一眼说。
“行了，咱们干站着也不是回事，要不去感受一下现代化食堂？尝尝部队之外的大锅饭是个啥滋味。”袁朗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饭卡在高城的眼前晃悠，听他这么一提醒，高城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已经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也不知道这大学食堂的饭菜怎么样。”高城回想起他上大学的时候，军校里都是半大小伙子，吃饭求量不求质，只要是饭和肉，其他什么都不挑。
等进了食堂的大门，高城就被震住了，他们来的这所学校大小也是个高校，招的学生那是天南海北的都有。校方为了满足大家的口味，开设了好几个窗口，还特地聘请了各个菜系的大厨，务必让每个学生都能感受到回家的温暖。
铁板吱吱的响声，大厨的吆喝声，还有空气中充斥着的饭菜香无一不在勾引着高城肚子里的馋虫。
“竟然还有锅包肉？”高城眼尖，瞧见东北菜系窗口上标注的菜名就移不开眼睛了，直直地冲着目标就要去，可惜走到半路就被袁朗截胡了。
“你干啥？”高城看袁朗横在他跟锅包肉之间，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袁朗可能已经被射了个对穿。
“我说高副营，都出来了，你还吃那老三样呢？不嫌烦啊，今天跟我换换口味去。”袁朗早就打好主意了，他勾着高城的肩膀，硬生生把他扯离了轨道。
“你看那是谁？”高城被袁朗扯得一个踉跄，刚想要发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高城顺着袁朗指的方向一看，可不是早上因为吃面迟到的那位林译同学。只见他手里捧着一碗热汤面，艰难地在汹涌的人群中挤来挤去，他的神情很专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手里捧着的汤面给洒了。
“这吃的是什么啊？”袁朗拉着高城左突右进，没几步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挪到了林译的身边。林译被袁朗吓了一跳，汤洒了出来，烫的他一个激灵。
“袁教官，高教官。”早上的那一千米的余威尚在，使得林译看见他们两个就条件反射的腿软，“我...我这也没吃啥特别的，就是大排面。”
“早上吃面，中午还吃面？”高城问，林译有点不太好意思，“我老家是南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能找到家乡口味的大排面，一激动，就想多吃几碗。”
高城抻着脖子瞧了一眼林译就算被烫了一下还紧紧握着的饭碗，碗底沉着的是厚实的细面，上面盖着一块几乎占满了整个碗口的大排，混着切着细细的小葱，看起来颇有食欲。
“高城，要不中午咱们就试试这个吧？”袁朗游说高城，高城摇了摇头，他吃惯了北方的手擀面，对这种细面着实不感冒。
袁朗这时候倔脾气竟然上来了，非要拉着高城去，两个人站在原地僵持不下，林译看状况有变，立马告辞，脚底抹油——溜了。
“我说高副营，你怎么老倔的跟头驴一样，是不是这钢七连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袁朗笑着打趣，可手上却使着力，带着高城往买面的窗口走。
“我们每次出任务，一下飞机，这天南海北都吃了个遍，上顿还麻婆豆腐呢，下顿就是小鸡炖蘑菇了，有时候运气好，还能混上一两顿烤全羊和酥油茶喝喝。”
袁朗冲着高城露出了一个笑容，转头冲着窗口打面的师傅喊，“师傅，来两碗大排面。”
“好嘞。”师傅也是个爽快人，拿起已经备好的汤头，熟练地从翻滚的锅子里挑出已经煮的刚好的细面放进碗里，加了个厚实的大排往上面一放，最后再撒一把翠绿的葱花，这就算齐活了。
“要不要再加点料？”师傅看两个人都穿着军装，心里头倍感亲切，遂出声询问。
“不用了。”袁朗瞟了一眼面前的加料区，发觉并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我就喜欢吃原味的。”
大厨也没坚持，把两碗面放在了一个托盘上递了过去，另一只手飞速的在刷卡机上点了几下，“一碗两块五，一共五块钱。”
袁朗把手上的饭卡放了上去，随着“滴——”的一声，高城的锅包肉就正式宣告泡汤了。
“我说你怎么老喜欢这样。”高城看着他手上的面一脸的苦大仇深，“我就喜欢吃劲道的面，这南方的面条，瞅着就软趴趴的，吃起来没劲儿。”
“不要以貌取人啊高城。”袁朗帮两个人拿好筷子，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来呼噜面条，“你不吃吃看怎么知道它到底好不好吃呢？”
“有些事情我不用干就知道。”高城依旧坚持自己的己见，就差跟袁朗吹胡子瞪眼睛了。
“这买都买了，咱也不能浪费钱不是。”袁朗把手里的一次性筷子掰开，随手把筷子上的木茬子刮干净了，才塞到了高城的手里去，“要是不好吃，接下来的几天我全都陪你吃东北菜，你看怎么样？”
高城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想着这是个不亏本的生意，便点头应承下来了。
他用筷子挑了一缕面上来——南方的面食和北方粗犷的面食不同，透着一股子秀气，可内里却暗藏玄机。
汤底是前一天晚上用铁锅熬出来的，上好的棒骨经过时间的磨合，把精华都融进了汤里。面条虽不劲道，可容易入味，配这种浓汤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排的分量很足，是用酱油炖煮而成的，一口咬下去，和着葱花，配上猪肉软糯的口感，别提有多香了。
高城刚咬下第一口，就被这个味道给惊艳了，再也没停下来口。军人吃饭又讲究快准狠，没过五分钟，一碗分量十足的大排面就见了底。
“你别说，还真的挺好吃的。”高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汤汁，意犹未尽的对袁朗说，“以前老觉得南方食物小气，没想到仔细品品还挺有味道的。”
“那是自然。”袁朗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帮高城把嘴边残留的小葱给抹去，“所以高副营，对于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可千万不要轻易地就把它否定了啊。”
至于隔壁桌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两个人也当做是食堂里的嘈杂，给忽略了过去。
下午照常训练，这回学生们都学乖了，没有一个迟到的。袁朗和高城为了检测他们的身体素质，决定让他们跑个一千米。
“别都耷拉个死人脸，打起精神来！跑步的时候千万不能乱了步调，喊着号子就轻松多了！”袁朗吹着哨子给大家加油鼓劲。
“袁教官，我们能不能换个号子喊，光一二一的多没劲儿啊。”女生方队有几个姑娘交头接耳了一番后冲着袁朗打报告。
“哦？那你们想喊什么啊？”袁朗抱着肩看着她们，想看看究竟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大排面！两块五！”女生们显然是已经在心里打好了主意，齐声冲着袁朗和高城脆声喊道。
袁朗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偏头瞧了一眼还蒙在鼓里的高城，笑着说行啊，你们愿意喊什么就喊什么，给我弄齐整了就行。
同学们得到了袁朗的许可，一扫刚刚的无精打采，一个个精神抖擞地喊着号子跑远了。
高城一头雾水地望着刚刚还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的孩子们突然之间跟打了鸡血似的，嘴里喊着‘大排面，两块五’一边气势汹汹地跑走，转头疑惑地问袁朗，“这又是闹得哪出？”
袁朗随意拨了一下自己的帽檐，冲着高城露出一个极其欠扁的笑容，故作神秘地说。
“秘密。”
评论(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