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大白南瓜兔

【袁高RPS】追光者

还债之路的最后一弹
因为想些的东西有点多,一不小心就爆了字数。
现实中的他们有着他们自己的生活
而我脑子里的他们也有着他们该有的结局。
(其实我就是想写个求婚梗……)
PS希望张老师和段老师家庭幸福美满!
以下正文
众所周知,段一红是一个很小资的人。
具体表现为喜欢把自己的屋子收拾的井井有条,大到屋子里的摆设,小到桌子上的装饰,一切都务必要求达到尽善尽美。房间里还必须鲜花啊唱片机一应俱全,经常让剧组里来串门的众人啧啧称奇。
“这老段,真是太会享受了。”张欣欣背着手在段一红的房间里转来转去,一会儿碰碰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像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孩童,对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行了,你到时候再把老段的东西给碰坏了。”邢佳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盘着手腕子上的佛珠,淡淡地说。
“切,大不了小太爷赔他的就是了。”张欣欣不以为然,伸出脚踢了踢邢佳的腿,让他往旁边挪挪,他好坐到旁边去。
恰逢此时段一红端了两杯泡好的红茶出来,瞧见张欣欣和邢佳两个大男人非要挤一个小座位,笑出了声,“我说张欣欣你也不能仗着你不占地,就去骚扰人邢佳。”
张欣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过段一红递过来的杯子,好不客气的喝了一大口,末了还砸吧了两下嘴,嫌弃红茶里面糖放少了。
“人邢佳都没说啥。”张欣欣还嚣张的往邢佳身上靠了靠,放松地瘫倒在椅子里,用眼睛扫视了一圈房间,“要我说老段你就是穷讲究,也不知道我庆哥那么个大大咧咧的人看上你啥了,你别是忽悠人家的吧。”
段一红施施然地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椅子上,举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挑了挑眉,“庆哥跟我那可是天作之合,你就是羡慕也没有用。”
“我还不稀罕呢。”张欣欣直冲着段一红翻白眼,“我看你们两个就是王八瞅绿豆——瞧上眼了。”
段一红也不接茬,只是悠闲地喝着他杯子里的茶,气得张欣欣还要张嘴数落。这时候邢佳在一旁拍了拍张欣欣的背,用手指了下床的方向。
张欣欣抻脖子一看,好吗,张二庆估计是刚下了戏,正捂着被子躺在段一红房间的床上睡得正香。
邢佳冲着张欣欣竖着一根指头,示意他轻点声。张欣欣瞅瞅床上的张二庆,又看了眼对面幽幽品着茶的段一红,脸腾地一下子就红的像只熟透了的苹果,不由分说地拉着邢佳就告辞了。
段一红也没留他们,只是望着张欣欣仓皇逃窜的背影,呷了一口茶,悠悠地说,“这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段一红和张二庆在一起了之后,很多人都表示了惊奇。倒不是惊奇两个大男人搭伙过日子这件事,而是两个人性子南辕北辙,根本就不像是一路人。
张二庆性子过于豪爽,又是东北出身,本人既话唠又热心,刚一进剧组就跟大家打成了一片,连最公认难搞的孬编和张欣欣,都不由自主地想多欺负他几下来表达心中的喜爱之情。
反观段一红,虽然对谁都相敬如宾的,可当别人想要更近一步时,他却忽然离你好似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的距离,让人捉摸不透。
就这么跟冰火两重天似的两个人,竟然也能勾搭到一起去,也不失为是一桩奇事。
一日孟烦了上身的张欣欣下了戏,觉着不闹腾点动静出来浑身不舒服,遂装模作样地捡了根树杈子,举到了正伏案奋笔疾书的孬编跟前,权当是充作话筒了。
“请问兰小龙同志,您对死啦死啦和迷龙崽子狼狈为奸这事儿怎么看?”
孬编头也没抬,慢悠悠地回了句。
“能有什么看法,他们两个人,那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张欣欣听闻,深以为然,举着树杈子深沉地点了点头,随后就被某孬编连人带树杈子给轰了出去——理由是‘差点戳烂了珍贵的原稿’。

要说两个人到底是怎样一物降一物的,各位看官且听我细细道来。
熟知张二庆的人都知道,张二庆同志对演艺这项事业一向都是尽心尽力,且非常拼命——拍戏的时候划伤那里摔断这里这都是家常便饭。
以前他的朋友不是没明里暗里地提醒过他,可每次都被他用哈哈大笑来掩饰过去了,典型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该受的伤那真是一点也没落下。
渐渐的朋友们也不多话了,只是每次都一脸认命的跑剧组跟班的医务室,确保他能第一时间得到治疗。
可自从张二庆和段一红在一起了之后,朋友们惊奇地发现,张二庆同志受伤的几率明显小了许多。
一次高峰和张二庆打趣,说庆哥,这段时间我们都没帮你跑医务室,大家伙还觉得挺稀奇的。
张二庆闻言摸了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嗨,这不是那什么吗。我要是再受伤,老段该急眼了。”
高峰听了他这段话后没什么言语,倒是在心里头嘀咕,要说这有相方的人是不一样,倒也是学会心疼自己了。

可天有不测风云,就算是天天紧迫盯人,也有马失前蹄的那一天。
准确的说,是三回。
第一回,是段一红不在组里的那天。
那天正好要拍猪肉炖粉条子那场戏,众炮灰围着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眼巴巴地瞧着里面飘着寒酸的白菜帮子和零星的几根粉条——着实让人没有食欲。
此时张二庆扮演的黑市老大迷龙正迈着神气的步子上前,一把掀开锅子,盯着那一锅的清汤寡水,直摇头。
“东北的猪肉粉条子是这么做的吗?唉呀妈呀你们这是糟践粉条子呐。”
说着他就从兜子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军用罐头,掏出罐头起子,就准备往锅里倒肉。
偏偏在这时候出了状况,也不知道是罐头的质量太好,还是起子的条件太次——那个罐头只被削出了一个豁口,就再也弄不开了。
可对面康师傅没喊停,倒是把镜头悄默声地往上移了移,张二庆心领神会——抬手开始使劲扒罐头盖子。
刚开了口的铁片威力不亚于一把被磨的锃光瓦亮的菜刀,张二庆的手立马就被割开了,鲜血跟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冒,可碍于摄影机还在工作,只得绷着面部表情,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在一旁的扮演康丫的高峰坐不住了,对康师傅举了个手势让他赶紧暂停拍摄——而此刻张二庆的手都抖的快要握不住军用罐头了。
大家呼啦一声围上来一看,这才发现坏了,张二庆因为第一下掰的太狠,左手两根手指头都差点没被削掉,血肉模糊的,都快让人看不清楚原来的形状了。
康师傅一看,这也别拍了,赶紧送医院去吧。站在他旁边的小助理反应快,捧着急救箱就冲了过来——也得亏是及时处理了,张二庆这才保住了自己的两根手指头。
附近的医院,离拍摄基地也有小半个钟头的路程,等到了地方,急诊的医生拆开纱布一看,捧着张二庆的手就开始唠唠叨叨。
“我说你这个患者,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幸亏没有触碰到神经系统,不然接都接不上。”急诊医生拿着棉签沾着酒精,仔细给张二庆的手消毒。
张二庆被酒精刺激地龇牙咧嘴,可也只能打落门牙往自己肚子里吞,要是让人知道他个东北大老爷们因为这么点小事大吼大叫的,以后还怎么做人。
急诊医生瞟了一眼张二庆扭曲的表情,慢悠悠地说,“你啊,不要命也要有个限度,等让你老婆知道了,就有你好看了。”
张二庆被他这么一提醒,脑子里闪过的都是段一红生气时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顿时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复杂起来。

因为没有伤到神经,手术做起来也挺快,不过是缝了几针加上包扎,刚系上最后一个结,张二庆就被赶出了医院。
等他踏出急诊室的门,就瞧见张欣欣他们几个靠着墙,戏服都没脱,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可还是冲着他笑的极其暧昧俗气。
顿时张二庆的心里就开始拉响警报,刚想开口打岔,就瞧见张欣欣笑着挥挥手里的诺基亚大板砖。
“庆哥,这回可不是我不帮你,谁叫你运气那么寸,刚刚老段恰好打电话过来——小太爷顺势就添油加醋那么一说——您老就自求多福吧。”
可算是完了球了——张二庆听了张欣欣的话,脑子里回响的就只有这么一句。

可事情总是那么的出乎意料,段一红着急忙慌地跑到医院,也只是询问了一下有没有大碍,在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就送了口气,牵着张二庆那被包成粽子的爪子回基地了。
那副嘘寒问暖的模样让原本等着看好戏的众人气得捶足顿胸,大呼真辣眼睛。
回到了落脚的酒店,原本心里还留存点侥幸心理的张二庆刚想脚底抹油溜进自己的单间,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就被段一红连拉带扯地推进了他的房间。

段一红喜欢花,云南的花不仅便宜还品种繁多,段一红一闲下来就喜欢跑到不远的花鸟鱼市上溜达,每去一次都能有不同的收获。
张二庆一开始瞧不上这种行为,他总觉着大老爷们天天捧着个花儿显得有些娘里娘气的,对段一红房间里的装饰也是能忽视就忽视——可满屋子的花粉总是呛得他直打喷嚏,每次进来都恨不得带一个口罩。所以当他每次来串门,段一红总是会体贴地帮他把窗户打开。

张二庆坐在酒店的软皮沙发上,如坐针毡。这也怪不得他,段一红有时候像袁朗一样老是让人捉摸不透。就像现在,他冲着张二庆笑的越是开心,张二庆的心底就越是直打鼓。
“我说老段。”张二庆决定先发制人,“这回真是我不小心,你也知道,咱们拍摄紧嘛,我今天一着急,就被道具给罢了一道。”
段一红没有说话,只是拨弄着桌子上的百合花,拨的张二庆的心里也开始直发虚。
“老段,我保证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了。”张二庆连忙举着自己的爪子对灯发誓,“真的,你信我。”
“庆哥,我当然信你。”段一红笑了,笑的张二庆直发毛,“我什么时候没信过你。”
“只不过,这种事情,不好有下一次了。”段一红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了束花出来塞到了张二庆的手里,“不说这些了,你看看这个。这我白天去市场里挑的,店主跟我说这花无香,就算放屋里也不会引起花粉过敏。”
张二庆一脸迷糊地看着手上那一团团姹紫嫣红的花瓣,心里像是被人塞了团棉花一样,软绵绵的。
等他迷迷糊糊捧着花出门的时候,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可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个四五六来,只好就这么抛诸脑后了。

第二回,是泼水节。
云南人热情好客是出了名的,到了这种特殊的节日,那热情都得是论吨装的——也就顾不得外来人士们有没有福气消受了。
云南人讲究大泼三天,小泼五天,那几日恰逢康师傅良心发现,说是给他们放假。各位受尽了压迫的劳工们总算是盼到了这天准备翻身做主人——结果出门就让热情的云南人民泼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李小晨等爱美人士更是凄惨,可谓是重点‘打击对象’,打商量也不好使,一天到晚换三件衣服都算少的。到后来没法子,街不能上了,只能窝家里平躺,权当修生养息了。
可总是有那么几个人耐不住寂寞,左小云拉上来团长剧组串门的李小粱和李小博,三个人开着四处漏风的大卡就往浩浩荡荡就往集市上跑,还拉回一车的水盆。
这下可就真的炸了锅了,原本窝在房里的众人一听有乐子,电视也不看了,牌也不打了,全都拿着盆往自己房间里钻——等把盆给装满了,出了房门,逮着人就泼。
张二庆和段一红同住在四楼,那天张二庆身子略有疲乏,正在床上挺尸会周公呢。段一红过来串门,坐在他的床头椅子上研读剧本。
张二庆睡得正香,被楼下也不知道谁吼出来一个美式男高音给惊起来了。
“干啥,干啥玩意儿?出事儿了?”张二庆呼噜了一把脸,睁着还有些迷瞪的双眼问段一红。
“没事儿,你睡你的吧,这几天不是泼水节吗,那几个小孩闹着玩呢。”段一红从台词本里抬起头说。
“还睡啥啊,吵吵巴火的,我去看看有啥好玩的。”张二庆一听有好玩的,人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抓过床边的衬衫就套身上去了。
刚出门,就听到楼底下一阵欢呼。张二庆趴在栏杆上往下探着身子瞧,就瞧见李小晨他们几个小孩,光着个膀子,浑身上下一点干的地方都没有,还奋力地将自己盆里的水往外泼。
“李小粱你别跑!老子今天就要算总账!”李小博被李小粱兜头一盆冷水泼到怀疑人生,反手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皮,举着空空的木桶作势要砸。
没想到李小粱一点也没有怕他,挺了挺自己单薄的胸膛,“炮灰打不灭春苗般的生机!有本事你就来啊,我看你敢真打!”
李小博被他这副气势给吓住了,可手上刹不住闸,还是不重不轻地敲了李小粱的头一下。李小粱被敲疼了,捂着头眼泪汪汪地瞅着李小博,对他进行无声的控诉。
恰巧此时李小粱用余光瞟到张二庆正扒着栏杆探头探脑的,遂大喊,“报告连长!甘小宁他耍赖!您要给我做主啊!”
张二庆借坡下驴,“马小帅!你等着,连长等会儿就替你报仇!”说着就进门抄脸盆子去了。
段一红把半天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的台本折好了放在膝盖上,笑吟吟地瞧着张二庆分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洗手间,又兴致冲冲地捧了盆水出了门。没出三秒,底下就哀声遍野了。
张二庆跟张欣欣混久了,这身上的搞怪因子跟耐不住寂寞一样纷纷往外蹦跶,他刚刚进屋打了一盆热水,不过也只是洗热水澡的温度,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李小博他们被泼到的时候,也只是觉得这水温度有点高,半点反应都没有。更有甚者,诸如张欣欣同志——冲着楼上的张二庆做了个挑衅的手势,意思是让他别老龟缩在楼上不出来,有本事下楼来和兄弟们过两招。
张二庆一看这还得了,必须使出杀手锏了,他冲张欣欣喊让他小子洗干净脖子等着,操起脸盆就又回了房间。
这回可是要动真格的了,张二庆把段一红用来泡茶的热水给灌了进去,但好歹也算他有良心,临走之前还兑了些凉水进去,不然非得把人烫掉一层皮不可。

果然这回一盆下去效果立竿见影,张欣欣李小晨他们被热水给浇了个正着,烫的都直跳脚。
“张二庆你给我等着,今天不把你收拾了,小太爷的名字倒过来写!”张欣欣歪着头空了空耳朵里的水,伸手招呼着被坑了的各位队友们,几个人围在一起叽哩嘎啦地讨论着如何对付张二庆这个‘老顽童’。
计划很快就制定好了,张欣欣带着李小博从左侧包抄,李小晨带着左小云他们堵住右侧大后方,两面夹击,力求绝不放过一个。
张二庆从楼上看着几路人马气势汹汹地就杀了过来,连忙找个楼梯拐角猫了起来,跑之前还不忘把门给段一红带上,以免殃及池鱼。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及为首的张欣欣大言不惭地大吼,“弟兄们!捉活的!”张二庆低头闷笑,想着要是被你们这几个小毛孩给逮着了,我还在不在剧组混下去了?
他蹑手蹑脚地往安全出口那里走,那边是讨债大军的视线盲区,张二庆有把握能逃过这一劫。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快要踏进安全出口的那一刻,李小晨等人已经到达了楼梯口,看见他要逃了,连忙大吼,“张欣欣,庆哥他要撩了!”
张二庆一听这还得了,连忙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可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就连人带鞋一起就出溜下去了。
李小晨和张欣欣汲着拖鞋巴塔巴塔地赶到楼梯口,就看见张二庆把自己高大的身躯缩成了一只虾米,抱着自己的左腿不住地呻吟着,脸上布满着因为疼痛而渗出来的汗珠。
“怎么了这是?”正当李小晨和张欣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背后幽幽传来段一红的一声询问,直接把两个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庆哥,这回可不是我们不帮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等一行人抬着话都说不利索的张二庆浩浩荡荡地开到医院的时候,发现坐门诊的竟然还是那位老熟人。
急诊医生推了推眼镜,拿起张二庆已经肿成馒头似的左脚,半晌才来了这么一句,“骨折了,准备打石膏吧。”
一听说要上石膏,张二庆慌了,“不是吧,医生,我就崴了一下脚,没那么严重吧。”
医生正低头忙着写病历单呢,听了他这句,深沉地看了他一眼,“不打也行,那把腿锯了吧。”
“那他这腿什么时候能痊愈啊?”段一红拦住了想要开口的张二庆,“饮食和生活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你是病人什么人?”急诊医生抬起头狐疑地盯着段一红问。
“我是病人家属。”段一红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倒是坐在旁边的张二庆听了,脸骚的像是猴子的屁股。
急诊医生听了段一红的话,顿时来了精神,握住人家的手就不松开了。两个人从病人的自我修养一直谈到了医院的生存现状,并就张二庆同志的负隅顽抗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与总结,顺便对今后如何开展疗养和修复展开了激烈的辩论,最终得出了一个令双方都十分满意的策略——例如‘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等方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得把张二庆这个不安分因子给看好了,以免他哪天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要我说啊,像你们这些家属,才是病人坚强而又有力的后盾。”急诊医生苦口婆心的跟段一红说,“以后可得看好了,千万别再出事了,上次是手,这回是腿,再下回要是脑子出了点什么问题,我们这个小医院可真就没法子了”
“放心,我一定给看好了。”段一红点头如捣蒜,“要是再出事,我都饶不了我自己。”
急诊医生看病人家属如此配合,感动的涕泗横流,转头数落张二庆说。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有家属如此,夫复何求!有事没事少作死,听到了没有?”
张二庆听了这话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不过是跟兄弟们闹腾几下,谁能想到会失足从楼梯上跌下去。
再说了,自己搞成这么个半残已经很可怜了,不安慰几下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要接受再教育。
于是张二庆越想越气,打定主意回去了之后坚决不给段一红好脸看,让他胳膊肘往外拐。而段一红这回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说什么也不惯着张二庆。
于是乎两个人自从出了医院大门之后,谁也没理谁。除了日常交流之外,再也没有多余废话,两个人之间的冷战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帷幕。

这边两个正主冷战搞得正欢,各位吃瓜群众们也没闲着,纷纷开局来定这回段一红能撑多久。
张欣欣作为最大的庄家,大马金刀的坐在刑佳房里的床上,一脸深沉地对面前的李小晨等人胡诌。
“老段什么个性咱能不清楚吗?你看以前庆哥都快喝的胃穿孔了也不见他真生气过。俗话说得好,爱情使人眼瞎,老段一定撑不了一个星期——跟我的局,准没错。”
李小晨托着下巴思索了许久,觉得张欣欣说的在理,连忙掏出自己的钱夹,把里面为数不多的红票票尽数掏了出来拍进了张欣欣的手掌心。
“这可是我全部的身家性命了,欣欣,咱们两个可是哥们,你可不能坑着我。”
张欣欣忙着低头数钞票,哪里听得清李小晨跟他说什么,一边飞快地点钞,一边敷衍地点着头。
送走了一圈金主,张欣欣捧着一块五毛的票子在床上直翻滚,“要不说就李小晨那傻孩子好骗,说给钱就给钱,一点也不含糊。”
邢佳盘着手上的佛珠,笑吟吟地看着张欣欣跟八百年没见过钱一样捧着一堆毛票钢镚乐呵,“不过你也别玩太凶了,要让老段知道肯定找你算账。”
“嗨,老段能是这么小气的人嘛。”张欣欣从邢佳床头柜捞了个装饼干的铁盒子,把手上一大把领钱都塞了进去,“这就算咱们以后活动的经费了,别老说小太爷坑他们。这帮大老爷们花个钱都没数,兜里有几块钱都不知道,出个门都能丢。”
“不过这回老段可是动真格的,你可别真栽了。”邢佳盘起腿,悠悠来了这么一句。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老段?看庆哥的时候眼睛都跟长人家身上似的,就一个星期我还是往宽了给他说的,要我看啊,连三天都玄。”
邢佳没有接张欣欣的话茬,只是笑了笑,心里想,这鹿死谁手,还是未知啊。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张欣欣的脸就被打的啪啪直响。眼瞅着离一个星期期限将至,当事人之间的关系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让原本作壁上观的张欣欣急的那叫一个抓耳挠腮,恨不得冲上前去把两个人用红绳子绑起来。
“我说老段,你就真不担心?”一日,张欣欣不死心,拽着段一红唠叨家常。
段一红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脸上还要装傻,“啊?担心什么?”
张欣欣在心里腹诽,说老段你就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去。可这面子上还得供着人家,连忙堆起笑脸,“当然是庆哥啊,你不知道,昨晚上庆哥都没怎么吃饭,可心疼死我们了。”
“是吗?”段一红挑了下眉,“我明明记得他盛了两碗饭,平常他不就是这个饭量吗,还多吃了个炒鸡蛋呢。”
你都观察那么仔细了,还说不担心!张欣欣在内心怒吼,“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可他现在脚伤未愈,还要坚持拍戏,多累啊。”说完冲着片场的方向努了努嘴。
正好此刻康师傅正忙着拍迷龙在收容站耀武扬威的那场戏,因为张二庆的脚伤,不能拍下半身。可轻伤不下火线,康师傅也不知道哪里搞来一辆拉货的板车,让张二庆站在上面,只要活动上半身就行了。
但由于康师傅是个较真的人——他要求张二庆上身的动作一定要紧卡拍摄节奏,这让原本就困难的动作更加难上加难。
几条下来张二庆被搞得汗流浃背,偏偏康师傅没有喊卡,张二庆只能硬着头皮接着重复那几个动作,当天的太阳很毒辣,晃得人睁不开眼,偏偏张二庆还要闷在像个罐子似的推车里,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蒸笼屉上的包子,马上就能被烤熟了。
“这您都不心疼?”张欣欣还是不死心,追着段一红问。
段一红没出声,只是盯着张二庆因为难受而皱起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手。
张欣欣站在一边,把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也踏实了一半——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老段啊,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

心若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等张二庆第三次受伤的时候,他跟段一红之间的关系才得到缓和。
彼时张欣欣基本已经放弃了,认命地数着自己兜里薄薄的几张票子和盒子里的钢镚,想着这是自己做过最亏本的一次买卖,说不定还得把裤子给当出去还债。
于是张欣欣越想越气,他一生气别人都别想好过,尤其是罪魁祸首那两位——偏偏他们还丝毫没有自觉,天天大摇大摆地在张欣欣眼前晃悠,恨得他直咬牙。
这天康师傅准备拍迷龙求婚那场戏,张欣欣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帽子斜的都能把他眼睛给遮住。他慵懒地躺在草地上,看着张二庆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刘微微的面前,睁着两个大眼仁,仿佛在用灵魂去观看眼前的这个人。
张欣欣调整了一下姿势,用余光瞟到段一红依靠在一旁的大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一幕。
张欣欣轻笑了一下,捅了捅身旁以同样姿势平躺着的王达志,“今儿个我算是知道了,啥叫天崩地裂修罗场。”
“啥子?”王达志一时没反应过来,歪着头看向张欣欣的方向问。
“没啥,就是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张欣欣扯着戏服的领子,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厢饰演迷龙的张二庆入了戏,正出神的盯着‘上官戒慈’和她的儿子瞧。眼里净是对那永远回不去家乡的思念,他伸手摘掉了上官头上的杂草,对她说,你能嫁给我吗?
段一红站在戏外,听着张二庆念着的台词,心就像是被一把刀划来划去,鲜血淋漓。
“你可别听错了,我说的是你嫁给我。”
“就算你不是,我也会好好对雷宝儿。就算你不嫁给我,我也要带你们回中国,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让我屁股后面这帮子混蛋玩意带你们回中国。”
段一红觉得自己那一刻,像是被死啦死啦附体了,他听着迷龙求爱的话语,和周围炮灰的哄笑,心里的愤懑像是被困住的野兽,无处发泄。
“我家伙事儿呢?我家伙事儿呢?”迷龙冲着炮灰们大吼大叫,挑拣着地上零落的武器,神采飞扬的就像一个快要入洞房的新郎官——事实上也是如此。
段一红把头依靠在光秃秃地树干上,看着张二庆光这个膀子干的热火朝天,想着若是他娶妻生子,是否也会这么开心快乐地度过接下来的每一天。
可一想到他的余生中没有他自己的身影,段一红的心又沉了下去。

“咋了团座?后悔了?”现在是张二庆的单人戏份,张欣欣好不容易混上个‘领闲主演’当当,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我后悔什么。”段一红挑着眉毛看向来人,“我没什么好后悔的。”
“我不是龙文章,他也不是迷龙。”
我们终究和他们不一样。

张二庆正奋力地砍着剧组准备的一棵小树,他小时候跟着父母上过山,在这方面也算有些经验。那时候他还小,总是被母亲拉着在一旁旁观。可他脑海里永远地存留者自己父亲挥舞着斧头的身影,以及每砍完一棵树,父亲那浑厚的一声,“顺山倒喽——”
年幼的张二庆觉得自己的父亲像个神,步入中年后的张二庆则认为他是一位恩师——他总会给自己的表演带来意想不到的灵感。
他侧过头,看着安静站立在一旁的上官和雷宝儿,想着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和雷宝儿一样,看着父亲英武的北影,满眼都是崇拜的神情。
想着想着他就笑了出来,手上一个没注意,就将树桩多砍出了一个缺口,原本应该按照规定轨迹倒下来的树干,也就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快来人啊!出大事了!!”

张二庆和段一红总算在冷战的第六天,面对面坐在了一起——以张二庆满脸绷带的形式。
段一红刚听到消息的时候,行动的速度用张欣欣的话说,那就是‘跑的比兔子还快’,咻——地一下就没影儿了。
好在张二庆躲闪的较快,险些保住了自己的脑袋瓜,仅仅是擦破了点皮。段一红跟康师傅请了两个小时假,连拖带拽地把人领回了自己房间。
段一红的房间经常被剧组的人戏称为‘百宝屋’,里头东西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拿不出来的。
当段一红从角落里扒拉出急救箱的时候,张二庆原本还极力板着的脸总算是憋不住了,捂着肚子闷笑起来。
段一红左手棉签,右手碘伏药品站在原地,看着张二庆笑了,这嘴角也没绷住,露出了一丝弧度。
“我说庆哥,刚刚莫不是撞到脑子了,我看看,是不是傻了?”说着还作势要腾出手来检查张二庆那圆圆的脑袋瓜。
“边上去,会不会唠嗑。”张二庆轻轻挥开段一红伸过来的爪子,“我就是想到了,你说要是再把我送急诊去,如果碰上那个医生可得被唠叨死。”
段一红想起来那个急诊医生的魔音穿耳,不由地打了个寒战,“上次我还发了毒誓呢,要是被他看见你头上挂了彩,可能我都没法活着出医院的门。”
张二庆闻言哈哈大笑,但下一秒他就被段一红杵在他伤口上的碘伏棉签刺激的龇牙咧嘴了起来,“哎呦,老段,你这是要弄死我啊。”
段一红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张二庆的方向。张二庆猝不及防地跟他对视了一下,段一红的眼睛不大,却有神,尤其是在他认真盯着你的时候——整个人都像被吸入了一个黑洞一样,猛然间心跳都将停摆。
“我怎么舍得。”段一红轻轻呢喃了一句,声音很轻,可却是恰好能让张二庆听清楚的程度。
张二庆突然听到他这么一句告白的话语,羞得满脸通红,咬住下嘴唇,半天才憋出一句,“对不起。”
段一红没有说话,张二庆以为他还在置气,遂低下头盯着地板,仿佛上面雕了花。
突然他的手腕上被人套上了了什么东西,张二庆定睛一看,是一串成色极亮的檀木佛珠。
“你送我佛珠干啥?”张二庆用手轻轻描摹了一下佛珠的表面,材质细腻,张二庆不信佛,可他却挺喜欢这些物什,以前购置过一些,也算是半个行家。
现在套在他手上的这串佛珠成色极佳,一看就是顶好的材质。
“你伤病太多,戴着这个可以避避。”段一红牵过张二庆的手,帮他调整了一下佛珠的位置,满意地笑了,像是在观赏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我特地向邢佳打听的,他说的那个庙挺灵的,原来那个大师不肯,我软磨硬泡才求来的。”
张二庆听了他的话,脑子里想象着段一红虔诚礼佛只为一串佛珠的场景,不由地红了鼻头。
“老段,你为了我,值得吗?”张二庆曾经在心里算过,自己已步入中年,离过婚,还有一个儿子。反观段奕宏,年轻有为,按小姑娘的话说就是个钻石王老五。
张二庆一直很想问段一红,他到底看上自己哪一点了?竟然不顾一切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段一红站在他的对面,从张二庆的面部表情就能猜出他的庆哥心里在纠结些什么。他抓过张二庆戴着佛珠的那只手,轻轻放在自己半边侧脸上。
张二庆正迷糊着呢,段一红接下来的动作直接让他神志清醒了——他单膝跪在了地上,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要求婚。
“庆哥,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段一红举止了张二庆想要起身的动作,张开口用沙哑的声线说道。
许是眼前这个画面太过刺激大脑,张二庆又把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演了那么久的死啦死啦,我觉得自己都快被他给附身了。”段一红扯了一下嘴角,“死啦死啦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那些东西像五指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所以有些事情或许到死他也不会说出口。”
“可我不一样,我不是他,况且,若是我不说出口,你就真的会从我身边溜走了。”说完段一红紧紧握了一下张二庆的手,仿佛是映照了他的话一般。
“我不能忍受我的人生中没有你。”
“人生很长,可也很短。我已经错过了之前的三十年,我不能在浪费余下的时间了。”
“庆哥,你愿意和我白头偕老,一直到我们生命的尽头吗?”
张二庆不作声。
张二庆想和他说,我们都不小了,早就错过了为了爱情不管不顾的年纪了,像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究竟又能持续多久呢?
爱情总是美好的,可生活和爱情不一样,爱情说你们可以奋不顾身,可生活却说你们将会寸步难行。
张二庆看着段一红的眼睛,那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每一样都能让他粉身碎骨。
可张二庆突然不怕了,以前他总是瞻前顾后,怕这个怕那个,他最怕的是对不起段一红,怕自己拖了他的后腿。
可在这一刻,他突然想明白了,若是自己推开了他,那才是最对不起他的行为。
张二庆缓缓举起自己的手,覆上了段一红的手掌,冲着段一红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耀眼的就像是一抹充满朝气的阳光。
他说。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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